沈嬷嬷留了个心眼,谎称公主的一位侍女,意外发现怀孕,想从寺庙中借用一间屋子生产,以保母子平安。说出来意后,沈嬷嬷自知愧疚,把头深深低下,就等着元印和尚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元印听罢,半晌无言。手中的佛珠转了好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女施主,你既然来求我,为何不说实话?”
沈嬷嬷一怔,定在了那里,不明白元印此话何意。
元印说道:“沈嬷嬷不必瞒我,我猜,要生产的不是侍女,而是公主吧?”
沈嬷嬷腾地站了起来,异常紧张地问道:“方丈何出此言?”
元印道:“如果真的是侍女有孕,嬷嬷断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来求我。想在寺庙中产子,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一个侍女,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使团中还有谁能够让嬷嬷舍下脸来,向贫僧说出这样有悖常理的话?想来,只能是公主。”
既然人家已经猜出来了,那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沈嬷嬷从椅子上起身,噗通一下给元印跪下了,眼中含泪,问道:“方丈,你要向可汗告发吗?你要害公主不成?”
元印起身,扶起沈嬷嬷,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会伤人性命?”
沈嬷嬷一听和尚并无告发之意,忙问:“那么,方丈到底借不借屋子?”
元印道:“寺庙乃清净之地,岂能沾染血污?但是,公主是来和亲的,和亲可让宁戎两国的百姓免去刀兵之苦。戎国乃苦寒之地,公主金枝玉叶,却能舍弃小我,为国为民,贫僧钦佩至极。”
说到这里,元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元印就此做出一个对佛祖大不敬的决定,同意公主在寺中生产。”
佛祖保佑!沈嬷嬷紧着拍了拍胸口,她已经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听到元印这句话,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替公主谢谢师父了!师父大仁大德,这是救了两条人命呀。”
沈嬷嬷不放心地问道:“可是,寺中还有两个僧人呢,他们若知道此事,会作何反应?”
“这个好办。”元印道,“公主分娩之前,我打发两个徒弟出外云游,离开寺庙。”
“如此甚好。”沈嬷嬷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