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不过是徒劳罢了。
她站在庭院内,抬眼看着面前英俊沉稳的年轻郎君,年少时,明歌经常会偷溜下山,给她带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就有当下最火的话本子。
到了晚上,她们俩就挤在一个小被窝里,偷偷看着话本子,那时候她觉得她以后喜欢的郎君要俊朗不凡、光芒万丈,还要才高八斗,最会讨小娘子的欢心。
后来她下山去找明歌,在南阳郡繁华热闹的街头吃吃喝喝,走走停停,迷失在这绚烂的红尘里,然后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楼茶馆的年轻剑客。
一身黑衣,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剑眉星目,眼眸寂静如荒野,仿佛这喧嚣的红尘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她呆呆地举着糖葫芦,并没有意识到这人之于她的意义,只觉得这剑客生的真好看呀。
那时候中洲俊俏的世家儿郎都齐聚在南阳郡,温润如玉如风眠洲,俊美不凡如秋慕白,就连盛京的浪荡子萧缭都是风流不羁的,每个人都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和骄傲,唯独他犹如影子一般站在角落里,静静的,没有任何光,被身后无尽的黑影吞噬。
这人如同深渊一般,寂静的,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想将自己的糖葫芦分给他,告诉他,多吃点甜的,会开心。
后来数年,两人牵扯越来越深,从来都是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他焦黑的荒原上寸草不生,从无春天。或许有过短暂的春天,也沉进冰冷的冰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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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焕,其实我从来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必要因为对明歌的承诺,就背负着我往后的人生。”
她认真地叫着他的名字:“明歌是明歌,我是我。”
谢景焕微愣,下意识地否认道:“不是这样。”
“你难道不是因为明歌才让我入谢氏族谱,让我这辈子都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吗?”
谢景焕沉默良久,说道:“确实有受明歌的影响,明歌对我有恩,大月国对我也有恩,这两年,师父和你一直都在撑着我,所以我想保护你和师父师娘。
只有我俩捆绑的越深,你在泉城的地位才会越高,往后才不会有人敢伤害你。”
小草自嘲一笑,如果她只是月见,只是大月山的小草,只是山间隐居的小娘子,从来就没有人会伤害她,因为毫无价值。
一旦她有了身份,有了价值,便成为了名利场上的筹码。
“你,真的,想要认我为妹妹吗?没有一丝犹豫吗?”
谢景焕微微迟疑,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飞快闪过,他看着面前的小草,点头道:“没有一丝犹豫。”
他定会保护她一生一世,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将明歌的那一部分都补上。
小草眸光微微黯淡,果然没有一丝犹豫啊。
她点头说道:“那就好。”
谢景焕微微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是怀疑他的决心,其实他早就将她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以后他们就在九洲相依为命吧。
屋内,王惜弱和陆峥凑在窗前,看着庭院老树下对望交谈的两人,见两人谈着谈着,小草就低下了头,十分低落的模样,显然谈话有些不愉快。
王惜弱幽幽叹了一口气。
陆峥一头雾水地挠着脑袋,问道:“好像吵架了?不对呀,谢家主那性格,不会吵架吧?”
王惜弱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陆峥摸了摸鼻子,他好像没说错话吧,哎,小娘子的心,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