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焕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能想到一个小娘子办的诗画雅集能惊动泉城谢氏日理万机的家主?
在场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景焕,见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年轻,身子峻拔如青松,剑眉星目,墨发利落地束起来,透着少年意气。这么冷的天他也只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锦袍,外罩的鹤氅也是简简单单的,还不如在场的世家子弟用的奢华,算是无比低调了。
只是再低调,那周身冷冽的气质还是吸引了在场所有的目光。
世家子弟和文弱书生们都大为震撼,原来有的人往哪里一站,便是刀光剑阵。难怪谢景焕能从家族的内斗中浴血而生,也能在盛京的铁骑下安全回泉城。
他本身就是世上顶尖的剑客。
在场的小娘子们也怦然心动,这样的谢家主也太有安全感了吧。以前她们觉得话本上的才子佳人动听,找夫君得找才子,现在看着满场的文弱书生,这才惊觉,原来强大的人才是最佳的选择。
小草晚上只是玩飞花令输了几场,喝了几杯酒,这酒是果子花酿,喝起来甜甜的,一点都不醉人,几杯下肚半点事情没有,她以前可是和明歌一起偷喝过四长老的藏酒,一杯能醉三天!
她抿了抿唇,弯眼笑道:“玩飞花令输了,才喝了一点点?是行酒令太难,不是我非要喝的,而且这酒不醉人。”
她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一副我知错了,但是我不想改的讨好模样。
谢景焕见她这副可爱的模样,权当是她年少顽劣,哪里舍得责备,众目睽睽之下,只含糊其辞道:“下次别玩行酒令了,就是劝酒的,除了饱读诗书的书生,没几个能对的上来。我来了都得喝趴下了。”
世家郎君们闻言哄堂一笑,没错,他们可被这些酸腐书生坑惨了,尤其是那个叫崔玉壶的,下次再行酒令他们就是猪。
陆峥笑道:“谢家主是来接月娘子的?今日多谢月娘子的盛情款待,谢家主不如坐下来与我们同乐?”
谢景焕冲着陆家四郎君颔首,不冷不淡地说道:“我不饮酒。”
他酒量不好,这些年最多在天寒地冻的季节才会喝点酒暖身子,大多时候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心,所以在外人面前从不饮酒。
陆峥挠了挠脑袋,想起这位谢家主是不饮酒的,顿时讪讪笑道:“那坐下来吃点?”
陆峥来这段时间,一直想跟谢景焕套近乎,结果发现谢景焕这人有着天底下游侠的通病,那就是一身硬气,软硬不吃,任凭他如何做,谢景焕都无动于衷。听说王惜弱也放弃攻略他,改攻略月见小娘子了。
谢景焕看了看进行到一半的宴席,想来今日也无事,便点了点头。
赵嬷嬷已经让人在小草对面加了凳子和碗碟。庭院的坐席都是一人一席,男女分开,相对而坐。
小草是东道主,所以坐主座,她对面的位置正好是空的,余下的便是王三娘子和陆峥,再往下便是其他的世家子弟和小娘子们。坐席的位置是严格按照身份品阶来的,一点都错不得。
众人见这样的坐席安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传言是真,谢家主确实要收这位小娘子为义妹,难怪夜里不放心,还要来西郊接她回家。
谢景焕坐下来吃席,众人顿觉拘谨了许多,结果发现这位谢家主并不是长袖善舞之人,坐下来便安安静静的,也不饮酒,加上他面容清秀俊逸,若非知晓他的身份,还以为是泉城内年轻的游侠儿。
不过好不容易逮到谢景焕在场,众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加上刚才玩了飞花令,各个都喝了点小酒,酒壮怂人胆,于是便有胆大的开始问谢景焕。
“谢家主,听闻您是唯一一个破了城外剑阵的人,敢问布阵的剑道大师是令师吗?那位大师真的还在泉城吗?”发问的是陆氏子弟,这些天他们满城地撒钱,结果就是找不到这位剑道大师,他们都险些要怀疑人生了。
有人说剑道大师是城外钓鱼的钓鱼佬,也有人说剑道大师是山上采药的老翁,更有人说剑道大师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真是越说越离谱。
谢景焕看向发问的陆氏子弟,点头道:“布阵者确实是我师父,师父的剑阵意在守护,并非是杀阵,所以侥幸闯阵成功,若是杀阵,这世上无人能闯的过,或许有,但是那人已经远离红尘了。”
谢景焕说完看了一眼小草,小草手中动作一顿,知道他说的是谁,原来除了她,还有人一直在记挂着明歌。他一直都将明歌放在心上,时时刻刻地记挂着吧。
陆峥惊讶道:“城外的剑阵我们也去闯过,那剑阵精妙绝伦,大剑师果然名不虚传,谢家主是其弟子,能闯过剑阵我们不奇怪,除了谢家主,竟然还有人能闯过剑阵吗?”
谢景焕点头:“有,昔日的九洲第一风雅郎君,风眠洲,亦能闯过此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