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老太爷拄着拐杖出来,骂道:“一天天的吵吵嚷嚷什么,还有没有个清净?老三,老四,你们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去下地干活。”
崔三爷和崔四爷立马蔫了,叫道:“是前头的谢氏庄子来人了。”
“咱们家这么多年的仇就不报了吗?”
“要不是谢氏,我们崔家还是泉城的世家大族,坐拥万贯家财,妻妾成群,丫鬟奴仆一堆,何至于如今这落魄地步?别说三妻四妾,连个倒夜香的婆子都没有。”
“爹,我都三天没吃肉了。咱去谢氏讹点肉吃也好啊。”
“就是,就是,谢家必须要负责。”
崔家三爷,四爷越说越激动。
崔家老太爷气的险些昏厥,这些丢人现眼的东西呀。
崔玉壶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想戳破三叔四叔这不要脸的嘴脸,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年崔氏和谢氏争权落败,能留下一条命就算善终了。当年谢氏老太爷也没有赶尽杀绝,还出面维护,给他们崔家留了一条活路。
崔家之所以走到今日这般惨境,完全是子孙自己作的。他幼年时,家中尚且有余粮和银钱,虽说不富裕,但是也衣食无忧,父亲过世以后,二叔将家产赌的精光,三叔四叔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导致妻离子散,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几个叔伯憎恨谢氏,无非是给自己的自甘堕落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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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祖父,这些年为何憎恨谢氏,他觉得或许祖父憎恨的只是他和谢氏老太爷的那份年少友情,终究是在权势之争中走的狰狞破碎。
只是如今谢氏老太爷已经病逝,这份恨意就无处安放了。
崔家老太爷敲着拐杖,声嘶力竭地叫道:“谁都不准去,今日谁出这个门,我都打死谁!”
崔家三爷、四爷瞬间就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扔了手里生锈的菜刀和锄头,坐在杂草丛生的荒芜院子,唉声叹气。
“爹,二哥要卖书,你不肯,咱要去找谢氏报仇你也不肯,三哥要去谢家讹点肉吃,你还是不肯,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呐。
要我说,干脆把这温泉庄子卖了,咱搬到乡下去住。现在城中不少世家都想买庄子,这西郊好的地段早就被占完了,咱家这庄子值不少银钱呢。我打听过了,值整整100两银子呢。”
崔家老太爷气的两眼直翻,险些昏过去。
崔玉壶冷冷说道:“四叔,你少说几句吧,祖父身体本就不好。这是祖宅,卖不得。”
崔玉壶扶着老太爷坐下来,淡淡说道:“祖父何苦与他们置气。”
崔家老太爷看着跟前的长孙,老泪纵横,还得是玉壶啊,老三、老四那些眼皮浅的东西,区区一百两银子就想卖祖宅,一百两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他们还要卖藏书,那是他们家翻身的根本啊。
“玉壶,是祖父错了,祖父不该为了那一口气,不让你去参加科考。以你的才学若是能参加科考,必能高中的。”
崔玉壶垂眸,拍着老太爷的后背,给他顺着气,淡淡说道:“是孙儿自己不想参加科考,与祖父无关。”
科举的这一条路早就被堵死了。他若是参加科考,必要效忠于谢氏,这要置祖父于何地?置崔家于何地?若是背井离乡前去盛京,也不过是黄粱美梦终成空。
以如今泉城和盛京的关系,以新帝的手段和秉性,也非良主,而他不做心机深沉的佞臣。
“祖父,我想经商,走海运。”崔玉壶抬眼,说出自己深思熟虑的打算。
科考路已死,他想经商,走通海运之路,重振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