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皱起眉尖:“你怎么知道?出诊的事情跟你有关?”
“这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不过是花了一点钱,让他今夜回不来而已。我见不得你们两同床共枕。”陆西泽一字一顿,冷冷开口。
长歌深呼吸,觉得他果然是有病,而且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别喝冰水,我给你煮茶,反正今晚你也睡不着。”陆西泽指了指庭院。
庭院的草坪极大,远离客房,谈话的话不会被人听见。
陆西泽煮了一壶茶,长歌与他坐在庭院草坪的餐桌上,身上将手腕上的药囊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露天庭院,草木多,蚊虫也多,药囊驱蚊,不然用不了半个小时,她腿上估计都是被咬出来的蚊子包。
“说吧,为何想见我一面,我以为你如今是乐不思蜀,忘了我的存在了。”陆西泽先发制人,开口质问。
长歌面无表情:“不是你想见我一面吗?不然也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的折腾傅怀瑾,与我大半夜地坐在这里。”
陆西泽凤眼沉沉地看着她,随即俊美的面容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低沉说道:“是我想见你,秋长歌,你知道你是这世上最高明的垂钓者吗?梦里钓着我,坚定不移地选着我,现实中冷脸相对,与我老死不相往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你钓着所有对你有好感的人。我,傅怀瑾,还有宋星河。
一山不容二虎,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满足于梦境里的那点小恩惠,对你感恩戴德,看着你跟傅怀瑾双宿双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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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么好惹的人?”
他嗤笑,眉眼间皆是嘲弄之色。
长歌脸色微变,五指无意识地攥紧,竟然无法解释。
“我的选择一直都是傅怀瑾。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陆西泽冷笑:“我知道,你不用强调,所以在十世轮回梦境里,你为何不继续选他,而是选择我?那不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我只是以为能改变你,让你放弃灭世。”
陆西泽幽深的凤眼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将她彻底看穿,许久,似笑非笑道:“你怕的是我灭世吗?你秋长歌会惧怕死亡吗?还是说你是菩萨,想救这个世界的人,长歌,别自欺欺人了,我们都是冷漠自私的人,连自己都不爱,如何会爱世人。
你只是想选我,如此而已。”
长歌脸色一点点变的苍白起来。她指尖微微蜷缩起来,没错,陆西泽说的没错,她们在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种人,因为见过最黑暗冰冷的世界,遭遇过最深的背叛,所以连自己都不爱。她也不爱世人。
世人如何,与她何干。
一直以来,她都披着一层伪善的皮,做那个秋长歌,如此而已。
“我们是同一种人,刺猬就该抱在一起取暖,这样不会伤害到别人,傅怀瑾只是你心里渴望的一盏灯,他无法触摸到你的灵魂,你的伴侣应该是我,只有我懂你。”
陆西泽眉眼压的深沉,伸手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一字一顿吐出最惊心动魄的字眼:“以前我不懂,如今我懂了,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我吧,长歌。所以你抗拒我,远离我,因为我是你心底不敢承认的那个人。”
长歌指尖如同被火灼烧般,猛然缩回来,她闭眼,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像是陈年旧伤被人血淋淋地撕开。
他果然冷酷又无情,用那样一张俊美冷酷的脸,微笑地说出最伤人的话。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像是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的大雪之日,她站在冰天雪地里接着雪水,他也是如今日这边,闲散地走过那条布满积雪的长廊,笑语晏晏地说出诛杀她的话语来。
那时的她有一丝的无措和无助。因为一瞬间的心动和心死。
年少时的爱会死灰复燃吗?
“陆总,就算你对我女朋友爱而不得,也不该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在深夜里诱导,精神控制她,她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人。”
傅怀瑾清冷冰凉的声音响起,从深夜里披星戴月地赶回来,眉眼沉郁,克制着怒气,一把拉住长歌的手腕,与他冰冷对峙。
长歌手腕被他握住,回头看到他清俊的面容,如梦初醒。
陆西泽薄唇冷酷地抿起,冷冷说道:“你竟然回来了。不是说医者仁心吗?你竟然放着那么多的病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