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把好剑啊,当年颛疏老祖铸出它,可没想过它还能再回到炉火边。”
“王爷今日亲自开炉,老祖在天之灵必定保佑!咱就看好吧,阿弥陀佛!”
不等旁人出声,三印和尚抢先恭维一句。翼儿直勾勾地望着插剑印记愣愣出神,一时竟忘了开口。
陶砖碎成粉末没啥稀奇,关键是砖块消失后重新变成了陶土。莽山王随手一插,贯日千秋剑剑尖像喷出了熔浆,竟把土壤全部陶化了,即便自己祭出贯日剑气,也做不到这点!
“贤婿,这把剑本王已试练了十几年了,苦于没有实物参照,一直差些火候。当年呈奏朝廷想借上三天,哪知陛下理都不理我。陛下当我是个粗人,舍得把女儿嫁过来,却不舍得借剑。
他待我啊可不如我待你,咱们翁婿往后可不能学皇帝老儿抠抠索索。我看明日就是好日子,赶紧把婚事办了。哈哈哈!”
莽山王心里高兴,吐露真心,一番话听得司马流芸心花怒放,一个劲地冲父亲伸出大拇指。这下可把翼儿说懵了,若不是一群人在旁边,贯日千秋剑还在王爷手中,他真想撒腿逃跑。憋了老半天终于憋出一句。
“王爷...您老...这是要再铸一把神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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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山王听了此话连连点头,大笑道。
“贤婿果然懂得本王心思,这念头纠缠多年,这把剑铸不成,真是活着都没啥滋味了。就说还是女儿眼光好,不光给老夫拉来个女婿,还顺道把剑带回来了,哈哈哈!”
司马大陨一生所愿就是能达到颛疏先祖的冶剑境界,虽然帮女儿重铸了黄芒神蜂刺,但终归还是差些意思。这些年间他复刻铸造贯日千秋剑,试了成百上千把都不满意。
昨晚王妃看出剑就在翼儿身上,他听了信心大增。王妃早知道他心意,所以才有请翼儿帮忙一说。今早天还没亮,王爷就上山点起了炉火。
陨铁冶剑,熔浆炉火,颛疏神炉源于太古流星降下的一块精元石,能抗三界所有炎火。莽山王每日打铁吸入熔岩火晶,经脉内阳气爆棚,阴气式微,灵界再没有其他一人像他这样。若不是祖先血脉生来如此,只怕一身血管早就爆了。
刚才手掌一触神兵,他就有通灵之感,仿佛此刻拿着贯日千秋剑的正是颛疏老祖,阳火之气灌注剑身,瞬间就把土壤陶化了。
“贤婿,你过来拉风箱,再有一会,这把剑就铸成了!”
莽山王爷兴致大起,迈腿来到铁砧边,拿起火钳将半红剑身重新插回熔锅。双手举起贯日千秋剑拜了三拜,用磨刀石在剑身上滋滋刮了几下,几颗火星落入熔锅,反手提剑在胳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血滴入锅,噗嗤一声,窜出一道蓝红火焰。焰光透出一幅朦胧幻象,一颗硕大陨石从天而降,红日高照,放射万丈光芒。
司马大陨见状喜不自禁,手舞足蹈地大喊起来。
“嘿哦,嘿哦...贤婿,小姑爷,玩命鼓风啊!”
见王爷这副癫狂模样,众人站在原地都不敢吱声。翼儿听见喊声眼睛一闭,凝神止思不由使出了全身力气。
神雷主峰蓝光冲霄,极寒之地刮起了一股最纯粹的凛冽罡风。
天生万物,阴阳相辅,极寒冰风最助岩浆火势,他这一用劲差点没把风箱拉杆弄断。
“好小子,老爸太爱你了!拉,接着再拉,千万别停!”
莽山王爷语无伦次,双手分别拿着铁钳和大锤好一阵折腾。末了剑身淬火,叮叮当当又敲了几下。狂笑几声后把冶炼工具往地上一丢,两眼发直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哥哥,你是不是也疯了。快别拉了,剑铸成了!”
司马流芸放声大喊,若不是翼儿分出真气撑着风箱,恐怕箱体早就散架了。与其说是风箱鼓风,倒不如说他在用气藏真气鼓风。
“轰隆...哗啦!”
山顶云层突然炸出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翼儿腰间坠着的玉箫感应到神兵降世,呜呜呜发出一阵自鸣。
三印和尚神色惊慌,赶紧上前搀扶起王爷。两名披发剑士忍不住往砧案观望的同时,出手拉住了郡主。
太古陨铁,颛疏血脉,神雷罡风,莽山剑炉。几种条件凑到一起,铁砧上刚刚铸成的剑身逐渐现出了红日光芒。
匠心升华,这世上再没有哪一件事,能让一位匠人经历死而复生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