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二人一直聊到深夜。阿鲁八酒量极大,两人干了好几坛。帐外马蹄声响,军士进帐传令,才知道阿鲁八连夜要赶回西大仓。镇水关接到急报,沐火村运粮车已赶到仓内。草原东部今年遭灾粮食欠收,粮车整整赶了几千里路。
军粮调运事关重大,阿布萨特意嘱托他办好此事。翼儿听说来的是沐火村的粮车,心想阿胡金就在沐火村魔法学院深造,正好过去问问他的情况。在烈风营训练时,他三人吃饭一个碗,睡觉一床被,形影不离。今日见了阿鲁,他也想阿金了。
奏别阿布萨,阿鲁八点齐一百骑兵,跨上战马把阔背铁刀横搭在鞍架上。翼儿见他兵刃是一把长刀,心里偷乐,这家伙果然以阿利烈大英雄为榜样,兵刃也选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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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则是拿黑布将贯日千秋剑裹得严严实实,这把神兵太过抢眼,在众人面前还是低调点好。一队人纵马飞驰,西大仓是狼族联盟最重要的粮仓,沐火村今年遭灾,这趟差事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西大仓距镇水关一百二十里,山岭地势渐平。月轮初上,百里麦田微风徐徐,麦穗垂头摇动,好一派丰收景象。
血金河支流从地底冒出,粼粼反射着月光,驿道沿着河岸向东延伸。此情此景把翼儿思绪拽回了当年,箭骨营炮队牺牲的兄弟们,古都鲁统领,你们的英灵在苍茫天都还好吧!
马蹄哒哒一路未歇,百十里路程对草原战马来讲不值一提。前方河岸一座阔围五里的粮仓,分为东西两处,中间是一大片晒麦场。栅栏上插着火把,门口军士望见大营来人,对过口令,立刻抬杆放行。
进入栅栏,系好缰绳。晒麦场中停了五队马车,每队十辆大车。拉车马匹耷拉着脑袋,马蹄上裹着泥。沐火村村长是个秃顶的老年人,见阿鲁八走近迎了上去。
“见过将军,沐火村老秃噜给您见礼了”
村长抬起右臂往胸前一横,正是狼族军礼!说话间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札递到阿鲁八手里。
“木村长,客气了。”
阿鲁八和他相熟,口里客气一句,揭开封口匆匆看完,转头下令。
“快,速调六百石今夏的新麦装车。”
粮仓军士得令,有人牵马带路,有人开仓量斗。粮库除了马儿嘶鼻声,再无其他嘈杂,士兵果然训练有素。
“木村长,信上说东边遭灾严重,联盟议事会命我等五日内将粮食运回,不得延误。”
阿鲁八表情严肃,将信札收在怀中,与村长聊起话来。
“是啊,将军,半月前村里遭了蝗灾,飞蝗遮天蔽日,不消三日就把麦穗啃的干干净净,连秸秆都没剩下。那飞蝗牙尖齿利,把村中粮屋棚顶咬开,就连以前的存粮都吃了个干干净净!”
木村长面露愁容,说话间连连摇头。
“飞蝗从何而来?草原多年都没遇见这样的事了!”
阿鲁八心里一惊,沐火村是草原东界极为重要的村落,与落花洲人族接壤。村中人口超过五万,缺粮可让百姓怎么生活?
“我也不知情啊,灾祸前一点征兆都没有。那些虫子夜间呼啦啦飞过来,就跟从地里冒出来一样。”
老村长一边答话,一边抬起袖子抹汗。情况紧急,他亲自押车,一刻不停地赶来这里。
“蝗灾的事可向长老议事会禀报过?”
“早就飞鸽传书了,否则调粮令也不会这么快!”
翼儿在旁边听到他俩对话,不禁皱起了眉头。雪缘草原多年没有天灾,偏偏在首领长老驰援金流城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当年冥族黑蚕死士就是趁西界开战,派人潜入玄通湖盗走冰魄之晶,难道这次又是他们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