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长城万里长
长城里面是家乡
枕戈待战思金流
我以我血拒豺狼
军阵士卒齐声唱起了一首歌谣,歌声豪迈旷远,在沙海中飘荡不息。镇夷大将军亲率主力开赴前线,金流城内只留五千军士驻守,杜如舒夫妇和水族宫主协守城防,其余人等尽数出征。边关战事催紧,长城沿线每日均有战斗发生。如若攻破长城,金流城危矣。
血枭蛮族号称百万之众,金流城以二万五千兵马阻敌,无异于以卵击石。虽有古长城屏障,全军也将置于危险之地。军议已决,至少要在雄铁关坚守一个月,等待朝廷援兵赶来。
昨日晚间,帅堂内灯火彻夜不熄,全军将领齐聚一堂。翁荻花换上戎装,金环相扣,红绦垂系,亲兵扛着镔铁双枪,枪头四棱九角,红芒萦绕,与阿布萨那杆九棱虬螭枪几乎一模一样。
论渊源,老城主翁摘绫是阿布萨授业恩师,如今九棱虬螭枪在阿布萨手中,这一对双枪是金流铁匠打造的复制品,虽说也有法术灌注,较之神兵终究差了不少。
地表热浪滚滚,然而每行数里就会出现一小块绿洲,沿着地下河道行军,地面不时有泉眼冒出。天地造化,生养万灵,若非如此,沙漠中又怎会有生灵栖息?
大军行进速度颇快,翁城主传令每日推进三百里。血枭山脉距金流城八百余里,第三日午后便赶到了雄铁关。
沙海尽头一字长城循依地势曲折蜿蜒。夕阳沉落,余晖万点,远远望见城垣上烽火台燃起的滚滚狼烟。
距离长城十里,军阵分为三队,左右两队赶往沿线据点增援。翁荻花自带五千将士进入关内。比起草原西界镇水关,雄水关关楼更显雄伟。镇水关建在岭脊上,这座镇楼则是建在茫茫平沙中。孤城绝塞,傲然孑立,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
关门大开,门洞上挂着两块蓝底金字牌匾,分别用隶书写着“雄铁关”和“镇沙守土、永世千秋”的字样。城墙竖着一杆大旗,黄底红线绣着关楼名。
门洞两旁各站着一队前来迎接的士兵,领头的正是左将军赵望海。战旗残破、征衣浸染,军士脸上透着一股坚毅刚勇之气。这是翼儿第一次见到实战状态的人族军队,看他们持戈列阵的军姿,较之狼族更多了一份严谨的章法。
晨间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守城士兵不及整理军容就出城相迎。翼儿跟在翁城主身后,早早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战马连日赶路,这会得闲甩开鬃毛不停打着响鼻。战场相见无需多言,军中注目礼就是最高礼仪了。
进入城门,一座高达三丈的石碑立在城池中央。石碑龟趺基座,双龙盘头。碑文斑驳古朴,密密麻麻有数千文字。翼儿抬眼细看,起头铭文“皇帝立国,维初在昔。事天以礼,成民以仁。嗣世称王,讨伐乱逆。”再看碑头刻着三个缠文古篆“始皇碑”,这种文字极为古老,若不是跟诸大哥苦练书法,自己还真认不出来。
踏上城墙,远方血枭山脉群峰耸峙,峰顶乌云密布,山间篝火犹如点点繁星,蛮族人多势众,果然不假!
再看主楼南北,每隔数里均建有一座面积不大的瓮城,墙垛上架着守城军械,城防比起镇水关更显严密。他不禁感慨,真不愧为始皇大帝所建。
如今他逍遥真法迈入幻境,前段时期水晶晶又喂他喝了不少灵药,贯日千秋剑的心法也已念熟。可不比当年初出茅庐的烈风营小战士了,有这把人族至高无上的神兵助阵,心里比任何时候都充满了自信。
逮到空闲,赵望海走近翼儿身边,抬手前指娓娓道出一番话来。
“小兄弟,这就是人族世代引以为傲的长城了,青砖砌筑,蜿蜒万里。这道长城是人族始皇大帝所建,距今已有数千年。自古以来,三界纷争不休。凝沙西部蛮族茹毛喋血,文明鄙陋,常以骟马弓箭不断袭扰边境,掳夺人口,掠夺财物,将百姓祸害的不轻。始皇大帝下旨修建了这么一座长城,从此将蛮族弓马隔绝在外。
血枭蛮族擅用快马冲锋,有了这道长城,他那马就断了蹄子,再也冲不进这道城墙。凝沙洲虽是妖族领地,然而论起渊源,其实最早平定地界的当属人族。
这回蛮族叛乱,蟾月谷已无御敌之兵,还得靠我们金流城。虽说我军人少,但朝廷援军不久就会赶到。狭路相逢,勇者亮剑,金流壮士有何惧哉!
祖宗社稷,岂容有失。为国为民,捐躯无憾。这一仗就算把性命丢在这里,也算是值了。哈哈哈,哈哈哈!”
赵望海越说越激动,末了纵声大笑,颇有壮士气概。他以职卑位末的小小侦察使升迁为左将军,地位仅次主帅,麾下军卒足有万人。主将不惧死,士卒安敢怯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