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之,你来说说,还有什么古怪?”
元沛寒回转身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出言问了一句。林乐遥行事周密,足智多谋,元沛寒第一个便要问他。
“元兄岂能不知?其实不用我说,大家早就明白了。诸位兄弟,果不其然乎?哈哈哈!”
说完,林乐遥仰天大笑起来,周围几位老者都是一般模样。大家这一笑,倒把翼儿弄糊涂了,着急地看来看去,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好不尴尬。
诸不真最了解他心思,走过来站在他身旁,用手一指对面山峡。
“小兄弟,你想啊!这里既然是敌人的老巢,为何山脚不见一个守卫?当年我几个可是一口气杀到山顶的。”
“哦!大哥,我好像懂了,要么是敌人有恃无恐,要么是弃巢逃跑了。现在看来,倒有些像后者。”
“哈哈哈,管他如何,上山看看便知。”
元沛寒接过话来,双臂高举,接着往下一抖胳膊。噗哧一声,长衫襟摆自腰间齐齐断落。这个举动把翼儿吓了一跳。
元爷爷是嫌长衫碍事,若非对阵强敌,何必自断衣襟?这番举动,自然是表明无所畏惧的勇气!
众人见状,同时发出凌厉啸声。几位灭境尊者身上绽出了一道道颜色各异的灭境之光。啸声直刺深谷,虽然一路上不见梅花会帮众踪影,但敌人应该早已知晓,既然已没有突袭优势,不妨放手一搏。
元沛寒祭起日月双珠冲在最前面,林乐遥和卢无欲手持宝剑一左一右紧跟在后,卢青尘和翼儿在队伍中间,杜如舒夫妇则和诸不真三人断后。
炼器齐出,光芒耀眼。几位前辈亮出兵刃,翼儿以前已经见见识过了。他眼光一直盯在林乐遥身上,春秋贯日剑在他手上,才知诸般兵刃皆不如它。
大日当空,剑刃赤红光芒越来越亮,剑身几道铭文亮的刺眼。以翼儿目前幻境之功,竟被这把剑的剑气逼得不容直视,就算风水七宝恐怕也难有这般霸气。
一行人沿着山坡,纵行如燕,一路上并无阻碍。别说梅花会帮众,就连一只活着的禽鸟都看不见。
卢青尘提着一把长剑跟在父亲身后,剑身细长银亮。卢家富甲天下,所用之物自然不俗。只有翼儿负手空空,早上出城前本想找把弓箭带上,但转念一想,比自己修为高的高手打不过,修为低的敌人呢也用不着兵刃。
他自然明白前辈手上的兵刃其实是修真练气的法器,不单用来杀人。幸好他腰间一直挂着雪玉短箫,此刻提在手上,倒也有有模有样。
说也奇怪,踏入峡口日光顿时不见,整座绝望山都被罩在一团飘渺的迷雾中,或者说更像是蒙在磨砂水晶中,朦胧间倍感诡异。
林乐遥前时探山,知道此山已大大不同于昔年。蛇岭梅花会总坛设在山顶,却已没了帮会气势。以前散布在各处的防御设施,如今只留下断壁残垣,被茂密的植被所覆盖。山中遍布奇艳花草,枝叶颇大,一看就有毒。
当年一路杀到山顶,快意恩仇。今日却不见一个敌人,梅花会死灰复燃,如今行事风格变得更加隐秘了。
蛇头山腰有座石门,蛇尾山顶一道梅关,这两处机关显然是打开某地的钥匙。除了整座山体倒转了方向外,地形地貌与以前相比差别不大。
谷口幻门早间用剑破除,林乐遥当先引路,一行人先上左峰石门。翼儿驾起御风术,换了几口气就来到了山腰。
收气落地,面前一座石砌高台,高出地面三尺。石台中心南北方向竖着三根石柱,石柱排成一线,亮光闪闪,密密麻麻镶满了大大小小的铜镜。
林乐遥喊声小心,众人闻声收足,远远的站在石台外,静看他如何应对。
“蛇岭石门,考校心身。世间男女,所求不等。情若有缠,寸步不前。”
自言自语,林乐遥念出一段文字,面上稍有愧疚,语毕朝着元沛寒深鞠一躬,愧言道:
“前几日,愚弟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这段偈语原本刻在柱子上,攻阵不破,被我发狠抹去。石阵护罩已被剑气所破,但这道机关非得吾兄破解不可,元兄可将南北石柱缓缓推至中间即可。”
“何劳伯公出手,我去就是了。”
翼儿说罢抬足欲上石台,不及迈腿就被宗茹月拽了回来。
“宝贝儿,别乱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机关还真得你元爷爷去解不可。”
“啊!为啥?”
“刚才你林爷爷不是说了嘛?”
“他说啥了?”
“哎呀,你这傻孩子,非要奶奶说出来。”
宗茹月压低声音,以传音入耳之术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这里只有你元爷爷才是元阳之身,这道情锁还得他去解。”
翼儿听完顿时醒悟,心里惭愧。可不是吗!还真是只有元爷爷才有资格去破解。坏了,前辈早都看出来自己不是处子之身了。啊呀,真难为情!
梅花会帮主冷芊雪天资卓绝,才思过人,设下这个机关正是要让人吃吃苦头。这里除了是总坛机钥之外,还有个功能就是梅花会收徒的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