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儿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肯定是宗奶奶所赠的那只瓷瓶被摔碎了,他们这才着急赶来。
吟心惜雨,白鹤梅花。夫妇俩隐居在东海梅花岛上,宗茹月日常研习药理。翼儿这次请命去蟾月谷送信,她所赠的瓷瓶可一路留香,正是千里传讯的味引。
瓷瓶打破,瓶碎香无。宗茹月得到消息赶来相救,不想在路上,正好遇见冷芊雪和金翎子斗法。诸不真见了仇人分外眼红,一路追到这里。
翼儿本想把昨晚遭遇都说出来,感觉还是埋在心里更好,毕竟牵涉红纱披风的主人。
“好嘞,三位长辈。我可不要你们帮忙,也正好试试我的御风术!”
“哈哈哈,都依你!”
解开缰绳,卸下鞍辔,所带物资弃在地上,把水囊分给大家。翼儿抱着马头,用兽语一番叮嘱,马儿听懂后嘶鸣一声,撒开四蹄自回蟾月谷。
良马识途,卸重而返。妖族驯养师见到马儿无恙,自然知道没出啥问题。
发动御风术,腾身于空。他紧跟在诸叔公身后,虽然只使出一半的力气,却已丝毫不落下风。稍稍一用力,就冲到了三人的前面。
感谢绿地老祖宗的恩赐,自己如今的飞行本领,当世之内,恐怕只有林爷爷能胜过自己了!
气藏真气如草原春雨后的新芽,绵绵生长,层叠不尽,越飞越有劲。他回想起临别时绿地圣母所说的话,心种善念,绿地之养,原来如此受用啊!往后在沙漠行走,再也不用依赖马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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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长者见状,不由暗暗赞道:“林兄收的这个徒儿,年纪轻轻,倒还真是有些能耐啊!”
不消两三个时辰,就赶到了金流城外。远远望去,东门城楼上升起了一股浓浓的狼烟。
日过正午,城墙上竖起一排白幡,一队队盔甲上缠着孝布的军士往来跑动,看样子正在布防。城中不时响起鼓号钟钵声。翼儿眼见如此,不禁紧张起来。
“孝布是祭奠老城主,这么紧张是要和谁开战了吗?”
远远降落步行到护城河边,诸不真出示印符叫门。守卫队长喊他将印符隔空丢来,捡起后反复查看,这才下令放下吊桥。以四人功力本可以随意掠墙入内,诸不真遵守军令,是避免军士误会。翼儿望在眼里心里明白,军阵对敌,所认当然只有印信。
一队士兵借助吊杆挂篮,将三角刺丢入城河。城墙下工匠赶着骡马吊运青石白灰。墙体每隔百步赶造碉楼,城池两侧支起了几座熔炉,抓紧打造箭矢,叮叮咚咚,发出阵阵噪音。
墙内几里俨然成了一座兵工厂,城中忙着备战,士卒工匠人影窜动,少闻嘈杂。金流城不愧名城风范!
翼儿自幼在阿图塔大帅帐中熟读兵书,看到这里不禁感概。城中这番动作全是防御之举,看起来像是防御强敌来攻,只是他此刻还搞不明白,金流城是凝沙洲第一守备城池,兵强马壮。如今妖王之危已经解除,蟾月谷部落已经衰落,还能有什么部落有实力前来进攻?
一路之上不再说话,加快向中心塔楼走去,翼儿心里有些不安。妖王出世那晚,林爷爷明明赶到蟾月谷给自己留了落花丹疗伤,为什么今晚却没有同来接应?他最近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行踪如此隐秘。
塔楼上灯火通明,楼层走廊四个方向都站着一名手持火把的卫士,广场上亲兵护卫队来回巡逻,祭台香炉换了平常香料,闻起来有些刺鼻。
带队队长迎着诸不真走过来低语几句,翼儿心应之术愈发敏锐,听他所说正是城主在塔楼等候大家。
跟在后面,抬眼望向金顶,那股邪行的黑气比前时更加浓烈。诸不真回身见他皱紧眉头,知道他竟能瞧见城心灵髓的变化,不禁暗暗称奇,越发对他有好感。
“这孩子,还真有两下子!”
这还是翼儿第一次进入塔楼,进来后才知奥妙。自打离开草原南下,在红莲城和雨竹城,他见识了不少机巧构造,但一眼望见塔楼中心笔直向上的齿轴,犹感震撼。
轮轴底部嵌套的转盘,前后左右铁杆直径足有三尺,真不知要用怎样的力气才能转动。
沿着石墙上凿出的的阶梯盘旋向上,每往上一层便多出了一具转盘。他有些明白了,难怪塔楼不像其他高塔下宽上窄,而是建得四四方方,敢情是为了这里面的机关啊!
如此看来,金流塔楼就是个保护罩,遇到敌人来袭,几米厚的石墙足以抵御箭矢流火,至于楼外环廊纯粹为了装饰。他想起广场两侧的祭台,看起来就像个石墩子,怕是里面也有什么机关。
塔楼顶层隔出两层,下层是轮盘机关,上层开窗,视野宽阔,东南西北四个窗口从外往里,甩进来四条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