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他便射完了箭袋中的一百支箭。停顿间隙,扭头大呼:“快拿箭来”。
后面专事弹药供应的士兵听见他喊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扛过来一个木制箭桶,里面装的箭恐怕足有上千之多。
狼熊两军围绕着瓮城的争夺战越来越激烈,镇水关主楼城墙上架设的一排小型投石车此时也开始了还击。
投石车所抛大石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不断砸向西坡上涌的熊族士兵。两门神烽炮刚才城墙遇险,此刻已奉命撤入瓮城戍楼之中,由一层开窗探出炮口继续轰击。
古嘟鲁的狼牙棒此时可算是派上了用场,抡动起来毫不手软。狼人临阵,其状凶横,这原本是灵界兽族共有的特征,他现在抡棒砸梯的样子,倒像是个埋头打铁的铁匠。
御墙墙头面积狭窄,狼族士兵训练有素,结队防御颇有章法。刚才熊军搭上墙头的几架云梯已尽数被毁。墙头守军不断将燃烧草垛丢下城墙。
墙头间隔站立的几名狼族法师更是驱法催风,大火熊熊燃烧,瓮城墙脚下几成一片火海,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
熊军第一波攻击受挫,后阵中传出“咣咣”几声锣响,前锋进攻队伍迅速调转方向,开始后撤。
翼儿正杀得性起,手中弓箭哪里舍得停顿,一支支响箭欺风而出,追击着撤退的熊人,直到射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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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稍歇,收弓停箭。刚才他一时杀性大起,豪噬鲜血之后,内心那股狂躁感似乎全因这番举动而消。
嗜杀之际,丹田中隐隐有一股真气仿佛不受心念控制,蠢蠢欲动。他察觉到身体内的这种古怪变化,只是尚在战阵,不及多想。
再看古嘟鲁,狼牙棒上沾满了熊族士兵的血肉。他昨夜受冥族高手当胸一击受伤不轻,此刻裹伤上阵,复仇之念全化为凌厉棒风,若不是刚才他抢先挡在熊兵搭起的第一架攻城云梯前,只怕那两门神烽炮就要遇险。
敌兵暂退,古嘟鲁就势把狼牙棒丢在脚下,伸手一抹溅在脸上的血珠。回身操起一只木碗,仰着脑袋大口饮酒。
狼族军队每逢对阵厮杀,必在阵中准备几个酒缸,任由将士啜饮,鼓舞兵卒士气。这种由草原所产黑麦酿制而成的烈酒,比起绵香的马奶酒来,可要暴烈多了!
“我们可以战死,但不能没有酒喝!”
这可是一句在狼族军队中流传已久的名言,据说出自一位嗜酒如命的军旅诗人笔下。这种传统,唯狼族军队独有。
“人族小兄弟,好箭法啊!”
一旁带队的一名中年狼人征甲尽染,手提铁棍,来到翼儿身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口中大声赞道。
听见有人夸奖自己,翼儿忙扭头回望。看他皮甲样式,见是前锋营小队长,不由脸上一红,谦虚一句:“大叔,您过奖了,这不算啥!”
“哈哈哈,别不好意思啦!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领。真他妈是个好样的!刚才那通箭法, 让我看啊,就是放在草原百十个部落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来来来,我们认识一下,我是前锋营狼爪小队的阿突突,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狼人性情豪爽,连声发话,语如爆豆。
“我叫秦翼儿”。
回话间,他赶紧伸手,紧紧握住中年狼人伸过来的那双毛茸茸的大手,用劲晃了几晃,中年狼人乐得哈哈大笑。
如果你是真正的勇士,怎会得不到战友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