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含笑:“我会为我这位上帝,好好修缮一座金碧辉煌的教堂的——到时候温少爷就在教堂门口,跪着祈祷好了。”
脚步声踏着落叶远去了。
与来时的优雅从容不同,去时分明加快了节奏与力度。
温璨在那远去的脚步声里呈大字型躺在草叶堆中,迎面望见灰蓝的天,黄绿相间的树,还有树叶间一闪一闪的玻璃尖顶。
他闭上眼睛,在风的声音里任由思绪漫无边际的延伸。
会不会,在他所躺的这片草丛里,就曾有一个少女无数次的踏足过呢?
被囚禁在这样重重封锁的地方,她的脚步会如何?是快是慢?是忧郁是愤怒?
在那样不得自由的环境里,她也会抬头看到这片天空的颜色吗?会记得观察四季的变化吗?会接住落叶,或者摘下花朵吗?
她还那么小的年纪……又有没有害怕过呢?
大约是想得太出神了,恍惚间他好像真的听见了轻而快的脚步声。
或许是幻觉里,似有女孩翩跹的裙角自草叶上拂过。
黑发飞舞间,犹带稚气的苍白侧脸头也不回。
那个十四岁的叶十一踩折草茎,踏碎枯枝,步履匆匆地从躺在地上的男人身旁经过,倏忽一下就远去了,走进了那段全靠她自己才活下来的时光里。
温璨睁开眼,望着灰蓝的天自言自语:“对不起啊——虽然知道你不需要。”
深林里有风簌簌卷来,一片落叶飘飘荡荡地盖住了他的左眼。
他无动于衷的躺着,直到费秘书疾奔而来,他才循着脚步声看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