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萨-亚(看来一直居于幕后的掌控感,让我变得自大了)。”在黛拉挑破这层关系后,玛吉反而平静下来,他用蛇尾掠了桌上的小窥镜到身前,就这样把玩起来,“海-萨-西(还有你的成长速度,实在超乎想象)。”
“这话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我觉得,除了那些秘辛,你好像并不比我多知道些什么,”黛拉并不催促玛吉,而是很有耐心地顺着玛吉的话说了下去,“我大概能感觉到,关于自身,你和我处于相似的迷惘境地。”
“海希-亚萨(艾博图曾经在我身上做了些小变动,让我就算能记起过去,也无法窥见炼金术背后的原理,说到底,在克林格雷顿里,我只是一条蛇)。”
“听起来,你现在不只是一条蛇了?”黛拉多少也感知到了玛吉气场的变化,比起之前多数时候的助手身份,他这时候更多的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萨-希-萨(说不定就是在我写下你名字的时候),”玛吉丢开了尾间的窥镜,和缓的压上了书页上克林格雷顿的家徽,他眼珠向下,似乎是在瞪着一旁的家族树,“海—萨(你本来是要跟母亲姓席勒的)。”
“不管是席勒还是多洛朵思,甚至于克林格雷顿,都是比里德尔更好的选择。”黛拉的视线也落在了那不一般的家族树上。
“嘶希-哈-西亚(勃朗特从不是一个有天分的巫师,第一次,他无法从食死徒手里保护妻儿,第二次,他死在了伏地魔随意挥出的一个魔咒下)。”玛吉这样说着,似乎是在叹息着什么,“海哈-亚萨(就算有着上百年的炼金知识,他所拥有的到底也只是外力,一遇上真正的力量,就什么都来不及做了)。”
“你是说,他们只是不好运地碰上了两次食死徒?甚至于勃朗特在使用那些器物之前就落荒而逃了?”黛拉的眼睛闪了一下。
“萨—希(太仁慈了,别把弱小归因于厄运,黛拉)。”玛吉的蛇嘴又张大了,他发出轻轻的嗡鸣,听起来就跟讽笑一样,“海萨-希(同样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残忍强大的艾博图要比这位孤高的自怜者好得多)。”
玛吉的话里透出浓浓的厚重感,仅仅这样一句话,就将两个黑色的人影压在了黛拉心上,他们中的一个拿着权杖,高坐王位之上,纠紧眉心威严地呵斥着;而另一个,他也皱着眉,但那里凝着的全是愁绪,他只看着天,完全没在意自己坐在将没的沉船上。
玛吉会在哪里呢?他是王座之下的仆从,还是沉船破口的元凶呢?亦或者,是持着和自己一样视角的远观者?
“海希萨-海(姓席勒其实很好,比克林格雷顿还有多洛朵思都要好得多,朵琳是个很好的人)。”玛吉又说了起来,话题似乎被他扯远了,但越是这样,黛拉听的越耐心,她知道这是玛吉对过去的倾吐。
至于是出于感慨,还是说另有目的,黛拉还没有计较的打算,她不想在这时候显得咄咄逼人,何况,玛吉这样的态度也说明他是一定会解答自己的疑惑了。
“希撒-海(可仔细想想,朵琳深爱着她的家庭,深爱着她的丈夫,这样的话,连席勒也会和那个家族,也就是过去绑在一起,我是不乐意这样的)。”
可你为什么不乐意呢?
黛拉心里这么想着,没有询问,她仍旧静静地看着玛吉。
“海西-亚撒-海(我确实途径了墓园,也在匆匆几眼中选下了姓氏,可再当我看向你时,那些选项就一下被粉碎了,我的身体在我思考之前就写下了里德尔的姓氏)。”玛吉的身体一下抬高了,他朝黛拉靠了过去。
“我?”黛拉眉毛挑了挑。
“海—希(再仔细地看看这让人逃脱不开的家族树,黛拉)。”玛吉的身体在凑近黛拉之前侧开了,黛拉顺着他的指示再度观察起来,小蛇还在继续指示着,“海--西亚萨(不要因为名字和年月,而忽略了更显而易见的东西)。”
更显而易见的东西?
黛拉的眼珠朝下一沉,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简单的家族树,很快,她就从肖像上看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差异,只有自己的头发上又被额外画了几道细细的黑线。
在黑白肖像画里,空白意味着浅色,填补则是深色的代表。
“我的头发?”黛拉的视线转到了玛吉身上。
“萨海-萨(在我见过的你所有家人里,他们都是一头灿烂的金发,和浅淡的蓝绿色眼睛)。”玛吉的声音低了下去,澄黄眼里的瞳仁慢慢竖起,“希-亚萨-海萨(而在伏地魔偶然碰上勃朗特之前,你也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一双浅淡的蓝绿色眼睛)。”
看来,玛吉是想让自己继续炼金术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