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向下走出十余丈,庄老夫人叹道:“那厮如此了得,竟能神不知鬼不觉挖了这条密道。”
少主道:“虽说那厮神出鬼没,可若想在禁宫之中作祟,想来也绝非易事。”
庄老夫人心下一凛,心知有理,沉吟道:“如此说来,莫非这条密道是官家挖的?”
少主摇头道:“赵佶当年开凿地道,乃是为了与李师师私会。家父说道,那条密道始于延福宫,终于醉杏楼,绝非这条。”
庄老夫人沉吟半晌,恍然道:“太祖皇帝雄才大略,荫庇后裔,想来早有预见。万世基业固然梦寐,但亦难保他朝风水轮流,变生肘腋。凿此密道,便是为了国破之日逃生之用。”
少主沉声道:“老夫人此言谬矣。祖上黄袍加身之时,北有契丹虎视,南方诸国未除,可谓创业艰难。乱世称帝,只为混一天下,以开太平,焉敢存有半点私心?吾辈小小燕雀,妄揣鸿鹄之志,岂非自惭形秽?既为天下之主,自该泽被苍生。兴,则黎庶共享,亡,则一力承担。若是有朝一日,真到了国破家亡之时,除了自裁以谢天下,又岂有他哉?怎会预留后路,苟且偷生?太祖伟略,子孙不肖,亦愿思齐。”
凌钦霜远远听得这话,只觉他此言意味深长,似是怀古,又似讽今,更有以太祖自况之意,心头不由一颤。
庄老夫人自然明白少主言下深意,干咳几声,道:“少主胸怀,老身钦服。这里定是通往赵佶的金库,却被那厮鸠占鹊巢。”
少主默然半晌,道:“也许是吧。不过我总觉得这密道必有文章。”
甬道不长,没走几步,便已来到一间小室外。那少主当先进入室内,见那陋室不过方丈,仅一几一桌而已,哪有半个人影?
少主见此情形,一时怔住,便命天宗杀手在外等候,只将庄老夫人、兰麝二人传入。
他向兰麝问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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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麝脸色苍白,道:“少主明查,奴婢方才在外面,确是听见那女人与人……与人……”话没说完,箭伤发作,便软倒在地。
少主沉吟不语。
庄老夫人环顾四周,道:“此间四壁萧然,一眼望穿,即不能行住,亦不能藏物。如此古怪,料来必有暗门。”当下在石墙照壁周围敲敲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