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向凌钦霜道:“凌大侠,龟儿子才言而无信,你是不是龟儿子?”凌钦霜见他纵跃之际甚是灵活,本已诧异,此时又听他识得自己,登时吃了一惊,道:“小兄弟是谁?如何知道在下的来历?”
男孩昂首叉腰,神气十足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师傅的弟子端木竹是也。”凌钦霜大喜过望,这端的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道:“小兄弟,快快带路!”一拍白马,道,“来,上马。”
“太好了!凌大侠才说话算话。”端木竹大喜,又道,“我奉师命,特来相迎二位,见玉带如见人。可这位姊姊却用石头打我,端的好生无礼。”被凌钦霜抱他上马,拉他手时,觉他手掌甚糙,满是老茧。
婉晴听他自承是赵飞歌的弟子,蛾眉本蹙,不作应答,此刻听了这话,不觉微微一笑:“千里送石头,礼轻情意重!”顿了顿,又笑问道:“你师父是做什么的?”端木竹闻言,眼中透出崇敬之色,昂然说道:“铁匠!”
凌钦霜牵着马,负着婉晴,穿过集镇,径往城北行去。端木竹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前方道旁忽而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原来却是一所学堂,先生正在教弟子诵读本朝真宗皇帝的《励学篇》。端木竹听了,只探头望了一眼,便别过头去,哼了一声。
婉晴见一路上时有人招呼端木竹,态度甚是熟稔,看来这小鬼果真是本地人,但她心中尚存疑惑,不知城中为何竟无人知晓赵飞歌其人?他又怎知自己二人何时会来,且身携玉带?
出得北门里许,便是一片荒岭,草木甚稀。转过一道山坳,便见得前方竹林间孤零零的几间草屋。屋前有个大铁炉,炉边架一风箱,放一铁砧,犁、耙、锄、镐散落在旁,亦有不少菜刀、剪刀,果是个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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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钦霜朗声道:“凌钦霜求见赵师傅。”
端木竹道:“师父进山了,不定何时回来。你们如果没有要紧事,便先等一会儿吧。我还要骑马。”
凌钦霜哪有这等闲心,便将他抱下马来,道:“好了,别玩了,我们还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