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钦霜满腹疑团,却听江夫人厉声又道:“凌钦霜,你当真要害死我们母女么?”匕首向玉颈刺入半寸,鲜血登时点点渗出。
凌钦霜脸色惨然,惊道:“夫人,万万不可!”他本非灵光之人,今日遇上了这等事形,自是束手无策。倘若就此离去,难保江夫人不会为天宗所害,但若在此相逼,她却又要自杀,是走是留,实是难决。
但见江夫人神色坚决,意不可回,凌钦霜终于长叹一声,哽咽道:“夫人,还请……还请多加保重。”说了这话,泪已潸潸而下。
江夫人点了点头,道:“你自放宽心,我不会有事。记住,渡过长江,再拆布囊。”
凌钦霜将婉晴抱将出来,含泪点了点头,向庄老夫人喝道:“你若敢动江夫人分毫,便算逃到天边,我也不与你善罢干休!”声震屋瓦,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一众黑衣人均是耳中雷呜,心跳加剧。庄老夫人只咳几声,也不理睬,目光始终凝视着婉晴,神情颇为复杂。
出得庄时,庄老夫人对左右道:“牵马给凌少侠。”
左右一声唿哨,只听一声马嘶,嗒嗒两声轻响,一匹白马跨出门来,蹄铁锃亮,四腿修长,极为神骏,一望而知,乃是万里挑一的神驹。
庄老夫人道:“凌少侠,江夫人特借了这‘影龙驹’与你。”
凌钦霜也不睬他,回过头来,却见江夫人凝目垂头望着空处,呆呆出神。想到山庄凶险,此番分离,或是永诀,凌钦霜心中不觉大痛,俯首拜道:“夫人大德,无以为报!”
江夫人叹道:“此番南行,险阻重重,荆棘遍布,婉儿的身子必吃不消。除了喂服‘亢魂丹’之外,即日起,你每日早晚,以真气为她疏通经脉,万万不可松懈。只要你能把婉儿平安带将回来,妾身便永感五内。”
凌钦霜道:“夫人……放心。”
江夫人见他神色沉痛,强自笑笑,想要相劝,却不知从何劝起,忽听婉晴低低呻吟:“娘……娘……”
江夫人心头一堵,泪洒不止,说道:“孩子,休要烦恼。快走吧。”
凌钦霜一咬牙,便翻身上了马。婉晴半昏半醒,靠在他胸前,低声呢喃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