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自感狼狈,转过了头不敢去看。魏雍容紧了紧大衣,皱眉道:“便是这等人了?又顶什么用?”婉晴不由哼道:“他们不顶用,魏少爷自己拉啊。”
说话间大船愈近,凌钦霜见船头竖着一面小旗,上书“花石纲”三字,心头一凛。忽听岸上有人骂道:“你这打不死的顽囚,快给我拉!大过年的,偏教老爷陪你喝风挨冻!”
几人看时,只见一名锦衣汉子怒喝连连,随后几名差役藤鞭挥处,啪啪连抽在一名少年纤夫背上。
队尾一名老纤夫喘息道:“龚老弟,积积阴德吧……”话音未落,头上早挨了一鞭。那锦衣汉喝道:“谁是你老弟?也不知那厮瞎了狗眼,雇了你这等废物,不想干滚蛋!”说着飞起一脚,便将那老纤夫踢倒在地。
众纤夫为之大震,官船便即一滞。那锦衣汉又喝道:“少这厮一个,便拉不动了?”
众纤夫皆不作声,埋头苦拉,官船复又缓缓前行。
那老纤夫挣扎起来,叫道:“龚老爷,行行好。我孙儿几天没进米了,小老儿好容易找到活干,您若赶我走,却要他怎么活……”说话间老泪纵横。
锦衣汉呸了一声,哈哈大笑:“叫你闺女去当婊子啊,老爷让她再生几个,保准你老天天有活干!”
随行几役纷纷大笑。老纤夫只是磕头。
一役骂道:“老不死的,浑没半点气力,活着何用?便是有你这厮,老爷的船才会落在最后……”说着连抽不辍。
锦衣汉一摆手,道:“罢了,念在同乡一场,用你无妨。工钱么,一月一贯。”
那老汉猛一抬头,瞠目道:“这……这……”
却听先前那挨打少年纤夫咬牙叫道:“姓龚的,你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