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铺中有人道:“三位前辈深夜造访,蓬荜生辉,烦请稍候。”语气甚谦,听来年岁亦自不大。但那声音出口,秦氏三人便不约而同一震,纷纷拔刀。
余北冥也为那话语所慑,耳中嗡的一声,头晕目眩。但他已听出此人便是那冒牌掌柜,心中惊疑不定:“不想此人内功如此深厚,究竟有何所图?”探头看时,那秦老三一张白净面皮已变得铁青。
秦家三人面面相觑,正迟疑间,只听得铺中杯儿、碟儿、碗儿碰撞之声不绝,那人又道:“晚辈置酒陈席相待,准备不周,有劳久候。”这话便消了内力。
秦仲林哈哈笑道:“多谢多谢。”收刀便要入内。
秦伯箫一把拦住,低喝道:“且慢!”
秦仲林道:“人家盛情相邀,怎好相却?”
秦伯箫附耳道:“听!”
秦仲林见大哥神情有异,侧耳听时,但觉那碗碟声中,却有一丝古怪轻响,吱吱咝咝,好似蟒蛇吐信,不由怪道:“作甚古怪?”
秦伯箫不语,心下寻思:“此人暗中偷听,又将我等引来,必有文章,今夜恐难善了。”
正自猜疑,却听碗碟声息,怪响亦绝,随即吱呀一声,柴扉竟自开了。秦伯箫、秦叔寒不约而同啊的一声,倒退三步,持刀护胸,凝神观瞧。却见昏黄烛火闪处,映出一名青衫少年轮廓,不过二十出头,面容虽隐于暗中,一双眸子却透着温润光华。
但见他抱拳一揖,道:“三位大名,晚辈早有耳闻。有失远迎,怠慢之处,万望恕罪。便请入内。”说罢躬身揖客。
秦伯箫见他如此有恃无恐,心头更是惴惴。秦仲林却无这般心思,一把拉住那少年双手,笑道:“俺日夜赶路,口里早淡出鸟来,兄弟可有好酒么?”那少年道:“自有好酒相待。”秦仲林笑道:“妙极妙极!”秦伯箫欲拦之时,他早一步跳入,当下便道:“承蒙款待,二弟不懂礼数,莫怪。”那少年道:“老爷子如此客气,晚辈万不敢当。酒肉齐备,为三位略洗泥尘。”见他二人却不便入,又道:“二位莫不有见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