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孟流景这么一提,裴清光才想起落款上这似曾相识的奇怪符号正是方霄决佩剑剑刃上的纹样,只是方霄决只在初次到酒馆时才拔了剑,导致裴清光对此印象不深。
裴清光正要赞扬孟流景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却又突然一愣,意识到不对劲之处,那时酒馆里只有萦风方霄决和自己在场,孟流景又是如何得知方霄决佩剑上竟有如此纹样的?
裴清光心底起了疑,先前坦然接受孟流景的加入是念在他梦貘的身份上,曾经裴家与梦貘有过过命的交情,因此最初并没有对孟流景起疑心,只是如今桩桩件件蹊跷事叠加在一起,裴清光便越来越觉得孟流景的出现有些蹊跷,在他的身上似乎还笼罩着一个巨大的谜团。
但裴清光暂时没有要打草惊蛇的意思,只装作不在意地看了看手帕上的落款:“我怎么不记得方大人身上有这样的纹样?”
“没有吗?难道是我记错了?”孟流景的声音懒洋洋的,让人分辨不出是否猜出了裴清光的意图。
“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干嘛拿出来冤枉别人,”裴清光将手帕和匕首收好,起身看向孟流景,神情与平时无异,“我看你就是刻意针对方大人。”
“我一个无名小卒怎么敢针对朝廷命官,”孟流景走到死者身旁居高临下打量了一番,“不过是觉得这纹样似曾相识,而且这死人身上有朝廷情报,多半和朝中有所关联,咱们身边和朝廷有关的人只有方霄决,我这是合理推测。”
“不是死人,是死者。”裴清光边纠正着孟流景的说辞边偷眼观察着他的表情,孟流景不躲不藏,坦然而又真诚地望向裴清光,甚至带了几分与当扈一样的傻气。
裴清光没有在孟流景身上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迎着那道真诚的视线,心中不由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抱歉,“那可以带回去让方大人看看,或许会有新的收获。”
孟流景点点头,将视线转向山下,那里原本还能看见一座独树一帜的红墙府邸,此时却变成隐约可见的黑灰色影子。
“掌柜的,你看那边。”孟流景扯过裴清光,指了指山下的位置。
孟流景身高八尺,比裴清光高出一个头,视线范围自然和裴清光不同。裴清光顺着孟流景手指的方向眺望了半天,也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
“怎么了?”裴清光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离奇之处,抬头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孟流景。
孟流景皱眉弯下腰,用裴清光的视线看向山下后恍然大悟,笑着调侃道:“原来凭掌柜的身高看不到山下啊。”
裴清光气恼地拍了孟流景后背一掌:“说正事,你看见什么了?”
孟流景抬手在裴清光脚下化出一团蓝光,裴清光在孟流景的眼神示意下抬脚踩了上去,却穿过了那团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