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还在东北面和瓦剌人搅和在一起,说服那些糙老爷们早早开始兴风作浪。”
“一回来知道老巢都被端了,没有垂头丧气,反而干得更起劲。
对于场间三位情报头子来说,他们不需四处奔走亲自打探,也不需在街头巷尾道听途说。
“这或许是人们某一方面的天性吧。
“但可以肯定这类魅惑手段的效果只在那一瞬。
三姨娘道:“人家活得如何也不需你来操心。”
包打听道:“若是后者,总活着不舒心吧。”
听闻轻尘所给出的思路,包打听与三姨娘均颔首觉得不无道理。
三姨娘也道:“至于战梨花的完全沦陷,当是田礼花费时间与精力洗脑对方得来的成果。”
三姨娘正在沏茶,却因同包打听对话,动作时停时续,好半晌第一泡茶还未分入杯中。
独秀居中好一阵静默,三姨娘发现许是自己将气氛弄得太尴尬了,正想说点什么,已听轻尘说道:“就像三姨娘一样,我也乏了,若那日到来,我一定第一时间给自己赎身,离开这儿,好好为自己活一活。”
见轻尘停下抚琴要将心中见解娓娓道出,三姨娘不禁眼睑微抬为之侧耳。
可以说城内常驻民原有的正常生活节奏已被打破,大家的日常活动不说是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却也不由得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起来。
许是仓促迎客,轻尘还穿着轻便睡裙,外边另披件红裘保暖,束着朝天髻大概是为了显精神。
这些可是连包打听也不敢打听的秘辛,二人只知道三姨娘能在堪称中州第二心脏的姑苏城中坐拥这样一座风烟楼,决然少不了背后的支持。
哪怕是最为红火的怡春院也不例外。
包打听讶然道:“藏起手艺活,真守着个小白脸,过起没羞没臊的日子?为什么呀?”
但他们还是不免对一些流言传言感兴趣。
轻尘道:“我可巴不得她今后的日子不得安宁,她这一走了之,给咱们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容易收拾。”
因为关于田礼为何要救走战梨花,以及二人之后何去何从,还是有着一定的深究价值。
“瓦剌人的冬天越来越难熬,除了去更远的地方寻觅生存领地,南下也是他们为后代谋求的另一条生路。
饶是如此,熟客包打听依然坚定不移地支持着怡春院的生意。
轻尘道:“大抵如此。”
三姨娘也是回过神来自己有些过分代入了,惭愧道:“自然得把他们从哪来打回哪去。”
轻尘虽在转轴拨弦,心思却不在指间。
君不见零零散散有南来客到城里找亲戚投奔,原本红衣教所掌管的码头库房更是被改造来临时安置北上避战的大批百姓。
在包打听回答时,三姨娘也跟着琢磨起以后之事,遂答道:“我,可能更愿意待家里吧,如果还有机会相夫教子,那就更好了。”
“嘶~!”
包打听口中的大姑娘,一指轻尘的头牌身份,二指那伟岸胸怀。
没人知道此中除了包打听和轻尘外,就连老鸨三姨娘也在场。
这一大早便往头牌轻尘姑娘的独秀居钻。
包打听闻言也轻捶起脑袋来,闭眼假哭道:“别说了别说了,一想到要离开姑苏去南边,我就脑壳疼,我都多久没出过姑苏城了啊!”
尽管在这种氛围下,仍有不少人在花天酒地里转移注意力,但出入酒肆赌坊、流连烟花柳巷之人远不如常。
一向待在姑苏城这情报中枢的三人中,包打听这大男人必须是最合适的人选。
屋内不多时便响起了清新淡雅的琴音。
蛊惑陈啸伯领着神风营造反的海棠夫人也是田礼本人。
包打听反驳道:“说是这么说,但玩阴的管用不是。”
他们坐在这,已然获悉了数个人们苦苦猜测却不得证实的事实。
三姨娘年过半百,从没说过她的名字,也从没人敢提起问起她的过去。
尤其说到险些有机会把姑苏城屁股捅开花的战梨花以及其麾下那傲骨嗜血团时,话题更是止不住地越聊越深。
“同时还充分利用时间,这边安抚好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那边立马摸索到了丧妻多年、活得意兴阑珊的老骨头软肋,两边齐抓共管,一起都给降服了,说让干啥就干啥。
去留都无法像以往从容自由,自然大扫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