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飘深知不能放任擅使朴刀、杀伤面极大的夜殇在这大场面中随意施为。
一照面就紧紧锁定着夜殇,不让对方施展开手脚,不让对方有大开杀戒的机会。
飞飘使唤的双刺并不走奇诡一道,而是讲究快灵猛,以及不杀敌人不罢休的有进无退。
夜殇又何尝是吃素的?
这十来年间他败过伤过,却从没退缩过。
就算他所操持的朴刀不及双刺灵活多变,他也能够以攻对攻的方式来弥补防守缺漏。
是以这样的两个人斗起来,自然是沙飞石走、风生雷动!
加之两人不乏破釜沉舟、愈战愈勇的性子,交斗越久便越发难解难分。
以二人为中心的方圆十五丈内,容不下第三个人立足,也根本没有任何人能从旁插手!
若非两人还身处沙场之上,否则这已完完全全沦为江湖武人间的生死较量。
鉴于首次运送辎重时大批货物粮草遭毁,抵达岭南城关时仅余寥寥三成,而岭南山多水富的状况又无法让中州方毕其功于一役将这些偷渡客一网打尽,再次往前线输送补给时中州方被迫改换策略——化整为零,少量多送,与偷渡者对拼人数消耗。
二次交锋时又上演了如出一辙的激烈争锋。
夜殇、飞飘两人再次生死相向,偏偏谁都拿谁无可奈何。
各自又带了十余处大小不一的伤痛回营休养。
第三回交战时,兴许是紫风与石中火的规劝起效,飞飘终于率先做出了改变。
她已意识到自己与夜殇的单打独斗仅是限制了夜殇个人战斗力,却忽略了大局伤亡。
看着一同上阵的队友一次比一次少,自认为尚有余力做得更多的飞飘当然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接过更多重担。
她要让夜殇反过来追着她打,让夜殇来限制她。
所以,她便在河源道上杀疯了!
从骆越偷渡而来的江湖人这辈子没见过这般疯狂女子。
十来人一齐出手都困不住这女子。
前后三十来人轮番接力也拖不住女子前进的脚步,仿若飞蛾扑火。
若不是幽冥教“狼判官”横刀拦下对方,想必这入阵白衣片刻换红装的女子杀穿他们五十人后,还能接着把另一半都给屠尽!
此役之后,飞飘已在骆越人心目中烙刻下一个半身白胜雪半身红艳血的女魔头形象!
至于夜殇,他对哭娘子是这般说的。
“我都快和飞飘打出感情来了。
“明明是她先盯着我不放的。
“现如今她却撇开我,对我爱搭不理,我还真是舍不得。
“她当然是除了追月外第二个既让我觉得有趣又觉得头疼的女人。
“对的,哭姐姐你可比不上。”
今日这第四次交锋,果然反过来换夜殇不敢放任飞飘大开杀戒了。
只要能盯防住飞飘,骆越人便不会军心动摇、提不动刀,如此才能减少战损、有与中州方相持的可能,不至于溃败而逃。
而这所剩不及五千人的骆越军应能再同中州方消耗上四五天。
四五天后,不论前线战况如何,他们幽冥教也算完成了任务,得以暂时从战场上抽身。
只是当夜殇一现身时,一道剑芒已如流星般窜了过来!
自从上一回不再是飞飘来盯防夜殇后,这已是夜殇面对的第三个对手,听雨阁——紫风。
紫风和石中火共同说服飞飘以田忌赛马的计谋来牵制夜殇。
以他们二人这“中下等马”来对付夜殇这样的“上等马”。
如此便可解放飞飘这样的尖端战力做更多事。
夜殇的第二个对手石中火乃军旅出身。
在石鑫退出庙堂,建立石府之后,石中火也跟着改换思路、积极求变,半步脚踏入江湖。
随着石府覆灭,彻底投身江湖的石中火也逐步成长为一名称得上是一流高手的刀客。
可惜其年岁终究大了些,起步也晚了不少,武学天赋也相较不如关大刀出众,面对夜殇这等顶尖高手时,除了一手锁云真气有不小的限制作用外,基本上是被夜殇打得险象环生。
好在从沙场上打磨出来的坚毅品格让他能够不畏强敌,利用打缠拖等方式与对手持久周旋,即便是硬碰硬下被夜殇朴刀传来的余劲震出些许内伤,仍成功缠住其脚步许久,换来上回的大胜。
见识过“又臭又硬”的石中火后,夜殇面对同出自听雨阁的紫风也不敢有分毫怠慢。
他已发现“听雨阁”这三字似乎魔力十足,只要是其中成员便都有某种特殊光环加持,总在某一方面有着特殊造诣,总让面对他们的对手感到无比难缠!
飞飘如此,石中火如此,紫风亦不例外!
手持三尺青锋的紫风近则用水银泻地的剑法抢攻,抢攻不成便改用密不透风的剑法做防,做防顶不住夜殇朴刀的凶猛攻势便以一招流星式强行拉开身位,以连绵不断、花样繁多的剑气在远端斡旋。
“像,真是太像了!”
夜殇已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类手段,乃至同样冰寒彻骨的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