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八章 酒令飞花

“可不知夜殇兄打算怎样考验小女子呢?”

追月噙着笑,在这漆黑的幽暗林中,似有一弯皎月浮现。

夜殇道:“考验算不上,不过是比试比试。”

追月疑惑道:“比试?”

说话间,一道银白匹练从其背后窜至身前,没有月色打照,却依然明亮可见。

原来,那银白匹练便是追月的剑——飞花剑。

飞花剑并非良匠所铸,剑下更无累累白骨,因而,飞花剑既不是名剑,更不是利剑。

这样的剑,总容易被人忽视。

至少在先前,没人注意到这柄剑。

但在场中人,也绝无人敢小觑飞花剑,尤其是追月手中的飞花剑。

江湖上,他人名声再为显赫,也无法无时不刻地作为庇护,自己若无半点本事,终究寸步难行。

论剑术,追月虽难与李截尘媲美,也绝非易与之辈,只因其性格使然,飞花剑只伤人,不杀人。

剑出如银河泻地,血溅若飞花蔽眼。

追月的剑术绝不像她的人看来温婉可人,她力求在最短时间内退敌,因而,她的剑不仅快,而且密不透风,不让人有半点喘息之机。

追月并不好争斗,可若情势所需,她也从不介意以武力解决问题。

听言要比试,她便亮出了飞花剑,剑未出鞘,已泛起皎洁月芒。

名为追月,而一举一动间,却似有月光如影随形,想来是月追她,而非她追月。

一双眸中,寒芒闪烁,顷刻间,便被这双眸子的主人掐灭,夜殇略整心绪,说道:“女侠莫急,女侠六至此地,我等未尽地主之谊已是欠妥,而今再刀剑相向,可着实欺人太甚了。”

飞花剑寒芒尤在,却是黯淡了些许。

追月道:“噢?既不打算一拥而上,莫不是车轮战,或是仅遣一二代表,一较高下?”

追月并无以一敌七的能耐,可她从不畏惧挑战,成功无疑会令人欣喜,失败也只会勉力她奋进,也只有她说出这番话,在旁人听来不是狂人狂语,傻子傻话。

夜殇摇摇头道:“今夜乃大雅之夜,不宜动刀剑。”

飞花剑再次化作银白匹练,一闪而逝,追月道:“不比刀剑,比什么?”

夜殇道:“比试可比文,比武,比兵器,比轻功,比毒药,且问一句,追月姑娘酒量如何?”

追月闻言暗道:莫不是比酒量?

旋即答道:“胸次无忧酒量宽。”

和有趣的人谈话,绝不会烦闷,夜殇此刻正是这般感受,放声大笑道:“好!好个胸次无忧酒量宽!有追月姑娘这等胸怀,酒量必是海量,能和姑娘月下对饮,实乃人生大幸。上酒来!”

嘴上说着来者为客,可夜殇分明没有请追月入陌道酒家的意思,竟是要直接在这外边比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