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躲不开,闪烁心虚的眸子就只能直直地与他对视。
伴君如虎,而与虎谋皮是赢不了的。
此刻外头的天色更是明媚起来,同云淡淡,日熹涛涛漫天,紫红的云彩从花窗的冰裂纹穿透进来,从殿内望去,虚浮着长拖拖的占了半扇天际。
元知酌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扳指,想要辩驳的话对上迟奚祉漆黑、沉冷的眸子就断进了喉咙里。
他的掌心足以圈住她的整个脖子,但归根结底只是想要吓吓她,他捏着她后颈薄薄的皮肉,没舍得真掐她。
但元知酌雾着双眼睛,似乎眨个眼就能落下两行清泪来,她温温软软地示弱,“疼——”
迟奚祉很轻地笑了下,手腕卸了些力,似乎是信了她的话。
“陛下也万福金安。”元知酌咬了咬下唇,一口气将之前的两个回答说完,“我没害羞,亦不是心虚。”
迟奚祉笑意不减,只是泛凉,他应了声,接着不明不白地来了句:“皇后若是再真挚些会更有说服力。”
“那陛下别老是吓我。”她心一慌就没了谱,那还管说的话真不真啊?
迟奚祉眉眼低了低,锋利的五官变得柔和,优哉游哉地开腔,“酌儿心比天高,还会怕朕?”
若不是他压得住她,不然她都能骑到他头上去。
她这人嬗变狡诈的很。
“怕,怎么不怕?”元知酌的寝衣只是懒懒散散的穿着,穿堂风吹进来的时候被刺得有些冷,她不禁颤了颤。
迟奚祉替她拢着衣袍,又顺了顺她的长发,要笑不笑道:“能怕朕也是好事。”
怕的话也能听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