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聚集地里,已经有护卫队循着枪声追了出来。
苏摩怪笑一声,笑声在夜色中回荡,带着几分挑衅和戏谑。
他撒开长腿,迅速冲向茂密的芦苇荡,身影在月光下划过一道迅捷的弧线。
罗翔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愣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
如果换做老爹罗佑在这里,肯定会先训斥他一顿,然后再谨慎地选择逃脱的路线。
哪里会像苏摩这样,毫无顾忌地向前冲,像个自由自在的疯子。
“诶,堂伯,等等我啊!”
罗翔呼喊着,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也学着苏摩的样子,一头扎进了芦苇荡中全力奔跑。
芦苇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大约在两人离开三四分钟左右后,听到响动的夜防护卫队这才姗姗来迟。
一共六人,四人拿着大刀,另外两个拿着土枪。
所有人背靠背走着,脸上全是畏惧和谨慎,不情愿的朝着血腥味走去。
“妈的,大晚上还在外面搞事,不让人睡觉啊?”
看到地上一滩血肉模糊,甚至连唯一可以辨认身份的脸部,都被人踢得稀巴烂。
为首的队长立刻松了一口气,连忙示意着后面几个人上来警戒。
要是躺着的人还能辨认身份,那他们少不得要将其带回去交差。
万一再查出来有什么关联,这后续的麻烦简直让人头疼的一批。
现在倒好,既然是个不清楚身份的陌生人,那就一律当成私人恩怨对待就行。
“没人,开枪的早走了。”
“是啊是啊,我们过来的时候啥也没看到。”
“这开枪的真是太谨慎了,居然连脚印也没留下,我们想追都没办法追。”
“也就是他识趣早跑了,否则让我们追上来有他好看的。”
“赶紧检查一圈,没问题回去了,这大晚上真是坏人心情。”
芦苇荡里两排明晃晃的足迹,被赶来的其他五名队员快速抹除。
六人很是心有灵犀的破坏了现场,这才大摇大摆的返回村子,招呼负责收尸的人将那滩烂肉带回去,随便找个坑埋了就行。
于他们而言,刚刚那几声枪响明显不像是土枪能搞出来的动静。
追查这种人,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不一会,聚集地里走出两名苦瓜脸中年人,背着蛇皮袋和铲子往案发点而去。
见到地上惨到不能再惨的马本春,两人先是习惯性的砸吧嘴感叹了下,什么人竟然这么狠,这才用铲子打算将其铲进袋子里。
谁料刚一上铲,马本春的口袋里居然滚出来一袋东西。
两人诧异的拿出来一看,顿时惊得差点坐地上。
“妈呀,一袋糖,这真的假的?”
“我的天,是真的,你快来尝尝。”
甜到齁人的硬糖一入嘴,两人顿时神色变换,这一袋糖都足够他们两人一整年收尸的工钱了。
“要不我们.”
“走走走,我们等的不就这一天吗?”
匆匆将马本春的尸体装进袋子里,再塞几块大石头沉江后。
两人若无其事的返回村子里,打包完积累的一些零散物资,趁夜逃离。
对他们而言,在哪里干活不是干,带着这包糖去哪里不能安家?
时间匆匆而过。
直到天色放亮,芦苇荡的黄领主这才从日常的汇报中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
“救了罗家父子的人,手上有制式的枪支?”
被外人称为黄扒皮的中年人眼珠子转了转,当即带着护卫队直奔罗家的土房子。
但可惜的是,等到他们到了这里后才发现土房子早就人去楼空,罗家人早在晚上便已经离开了居住了数月的家。
看里面遗留下来的东西,应该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去找那群人,问问什么情况?”
实在是制式枪支所传达出来的意义重大,黄扒皮仍然不死心,又找到了昨晚围堵的人,多方打听到了马本春这个名字。
昨晚马本春在罗家人的船上,他应该知道不少信息。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一早上找下来马本春居然也不知去向,反而从护卫队口中得知了昨晚在聚集地外的枪战。
正好有一个人被打死在芦苇荡里,不知道是不是马本春。
“收尸的人呢,把尸体抬出来让他们辨认。”
“领主,收尸的我们那会就去找了.他们好像跑了”
“什么?”
线索彻底中断,黄扒皮坐在凳子上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