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真真走到床榻前,望着床上陷入“昏迷”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片刻之后,房门缓缓地被推开了一条缝隙,随即,一道苗条的身影轻巧地滑入了房间,宛如夜行的猫儿,无声无息。
小的时候,周夕月曾跟随宫中的顶尖高手进行过武艺修炼,但那时候的她,不过是将之视作消遣的游戏,兴趣一过便束之高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旦感到乏味便会抛诸脑后。
如今她成熟了许多,意识到了修为的重要性。
以她得天独厚的条件,到时天宝地材天天喂,也能喂出个宗师高手来。等步入天荒境,到入圣,她就能掌握自己的命令。
想杀谁就杀谁,无需看别人眼色。
而且她也坚信,自己未来的成就肯定不在李观世之下。
“师妹!”
翁真真的叫喊声打断了少女的幻想。
周夕月扭头望去,便看到翁真真手里提着一个男人大步走进大厅,那男人……竟是姜墨!
“师妹,师姐送你的这份入门礼怎么样?”
翁真真将姜守中扔在地上,拍了拍手,笑容充满了得意,“为了让师妹你亲自出这口恶气,师姐我可是冒了很大风险。”
周夕月紧紧盯着地上的姜守中,再三确定是那个让她恨极了的男人,这么多天压抑在心中的郁气,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舒服了。
这下去阴阳门,心里总算不会有疙瘩了。
“他身边的那个小贱乞呢?”
周夕月忽然问道。
翁真真一怔,摇头道:“只顾着抓这小子了,没理会那小丫头,我还以为师妹只在乎这家伙。要不我回去把那小丫头也抓来?”
“算了,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周夕月主要是很讨厌那丫头的那双眼睛,干净的让她恨不得挖出来,眼下对方没了主人,想必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绮儿,把他的衣服扒光,吊起来。”
周夕月对贴身女护卫说了一声,然后拿起桌上的刀子,准备一刀一刀割下对方的肉。
这是她最后一次任性了。
等杀了姜墨,她就会收收性子,安心去修行。
“呀!”
护卫绮儿忽然惊叫了一声。
原来姜守中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大厅中的三位女子身上。幽冷的目光使得整个大厅内的温度似乎都随之骤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霜意。
周夕月同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翁真真皱了皱眉,随即笑道:“师妹,不必害怕。这小子是修行人士,醒来很正常。不过眼下他中了销冥散,根本提不起一点修为。”
看着无法动弹的姜守中,周夕月才放下心来。
不过她还是走到距离姜守中两米左右才停下脚步,目光戏谑盯着男人,问道:“姜墨,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等男人回答,她率先给出了答案,“我是大洲公主,我叫周夕月。”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姜守中的神情始终平淡,并没有期待中惶恐的表情,周夕月蹙眉,“你不相信我是大洲公主?”
“我信。”
姜守中淡淡开口,“我只是不明白,我们之间明明没有大的仇怨,为什么你堂堂一个公主,要跟我这个小民过不去?非得要置我于死地?”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
周夕月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了片刻,唇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姜墨,我打个比方。走路的时候,你不小心踩到了一坨狗屎,伱生不生气?对我来说,你就是那坨狗屎。
当然,我可以说的更现实一些。本公主想杀人,还需要理由吗?你惹的我不痛快,我有能力杀你,为什么我要委屈了自己呢?你平日里拍死一只苍蝇,难道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弱肉强食,我明白了。”姜守中想起曾经梦娘说过的话。
你强你有理,你弱你没理。
少女戏虐的眼神化为一股难言的阴冷,犹如毒蛇蜇着对方,目光怜悯,“姜墨,不止你死定了,你的身边人也一样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你——”
少女声音戛然而止。
她惊愕的看到,明明不能动的男人竟然站了起来。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你为你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姜守中活动了身子骨,冲着愕然的翁真真露出笑容,“谢谢你,你值得一张好人卡,省了我找公主的时间。”
“杀了他!”
周夕月心中升起一丝不妙,急忙对护卫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