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道友客气了!”朱寒径是个身披华美衣衫,气度甚是雍容的高壮男子,此刻只稽首回礼,便正容道,“实不相瞒,贫道此番过来正是要向道友辞行的。”
闻此言,郗泽心头一跳,又压低了双眉不动声色地询问道:“哦?可是有何要事……”
朱寒径摆了摆手,直言道:“非也,是因我月沧门中只得贫道这一位源至修士,又忝居掌门之位,牵一发而动全身,委实不好离宗太久。眼下天海之中已无变故,再有诸位道友坐镇此地,贫道已是极为放心,却该返回宗门安抚弟子,就不继续逗留于此了。”
如非涉及宗门存亡,似掌门掌教这般人物向来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如若连一门之掌都不得不亲自出手,只可说事已至此,倒也无多少余地可言。
封时竟可长年累月云游在外,正是因昭衍门中尚有多位仙人坐镇,朱寒径却独木难支,门中并无第二位仙人可倚。
故如今前来辞去,亦是情理之中,无可指摘。
郗泽心有遗憾,自觉朱寒径一走,只凭自己一人怕是再难同奚枕石等人叫阵,然而对方话已说到这般地步,任他心中再有多少不愿,此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挽留,便只能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不错。”
怎料话才出口,两人心头便同时一震,仿佛天下间有什么重要之物要出世了,竟叫他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随后齐齐一跃,下刻就已攀上云天。
然而两人已算即刻动身,云中却仍有三道身影先行一步。
郗泽皱眉一看,见正是奚枕石三人不假,便顿时压低眉头,暗有不愉。
不过很快,他就从奚枕石身上移开了注意。
只见眼前那方云水交融的地界中,突地有一处涡旋卷起,并不断向周遭席卷开来,涡旋正中深黑一片不可见底,就好似一张望不穿的大口,须臾后连天色都逐渐暗淡下来。能见碧色之中一轮黑日,与金阳两相对望,各据一片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