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浪云峰头隐有人影现过,继而是错杂的脚步声响起。
伍华敏锐地睁开双眼,定睛往门外扫去。重新筑基之后,他的五感要比练气时强上不少,且庾罗教也是下了大心思,赐给弟子们的筑基灵物,皆都十分适合于各人体质,再配上那一部《庾罗生脉经》,伍华自认这重新筑起的灵基,应当是更胜从前一筹。
庾罗教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却偏偏对每一位筑基弟子都如此厚待,这其中另有所图的可能性,必然是多过此教大发善心的。
他从蒲团上撑地起身,微微平复了呼吸,待门外之人开口呼唤,才神情懵然地推门出去。
那日领着伍华等人上山的道人,其名为汪咏,如今正与几位同为筑基的庾罗教弟子站于一处,眼见着伍华走出,他立时面露微笑点了点头,道:“还不快过来,宗门正要为新晋筑基弟子录名,伍师弟你也正在其中。”
伍华闻言一笑,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客气道:“如此要紧的事情,我该早些出来才是,倒是劳烦师兄苦候。”
两人间和气融融,亦是因为伍华能说会道,长袖善舞之故,在同一批上山的弟子中,伍华最为伶俐,个人资质也算得上中上之流,汪咏自然便高看他几分,不过那时伍华还未筑基,这分高看亦算不得个什么,而等到他筑成灵基之后,汪咏才勉强将其入眼,说话行事都客气了许多。
伍华倒并不在乎这些,以他的敏锐,早就看出汪咏此人看似对他熟稔,实则却处处疏远于他。这也不是单只针对着自己,以汪咏为例的一群庾罗教弟子,对新上山的人似乎都有一股隐隐约约地排斥,这并非出自于厌恶,而更像是完全地将之当做外人。
此后即便是筑基,能离开浪云峰原来的小院了,汪咏等人也从未将他们归为自己一方。
在宗门这等极为需要凝聚力的势力,且还是庾罗教一般的小门小派,出现这种事情实可说是怪异。
伍华算出来得最早的几人,待他在汪咏身旁站定,这一处颇为宽敞精致的院落内,便又陆续走了三十余人出来。他们都是这一年里筑成灵基的弟子,自打筑基之后,即按着宗门的意思,被安排到了如今所在的地方。
据汪咏所说,庾罗教规矩严明,正式弟子皆是一年一录,故只能等到年尾之时,才可统一将新晋筑基们录上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