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婉之垂首走近,她并非首次见到筑基修士,只是天生的怯弱性子,叫她不敢抬眼去看座上之人。
身后的房二郎更是发抖,眉眼间满是惧意,双唇干得发白,徐沣一瞧便知此人心中有鬼,微作打量即收了目光。
赵莼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师姐胡婉之,虽是外门中人,于师妹心中,却是有如金兰。”
徐沣观其修为不过练气二层,年岁却已过了双十之数,心中知晓胡婉之具体是个什么身份,听得赵莼讲“有如金兰”,面色稍缓,只向其微微颔首。
胡婉之诚惶诚恐,忙道:“草芥之微,怎敢劳大人垂视。”
徐沣大手一挥,直问道:“听闻犬子与赵师妹之隙,倒是牵连于你了,今也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好叫我这作父亲的有个话头。”
胡婉之见他如此客气,略有些慌神,抬眼瞧见赵莼点头,才理了理思路,将徐匡瑞买通杂役,在地中下药一事娓娓道出。
徐沣出身微末,刚入宗门时也很是吃了些苦头,底层修士如何艰难,他亦明白个七八分。
微微叹气,徐匡瑞的做法不可为不阴险,虽不至于叫胡婉之丢了性命,但长此以往,灵植园执事必定会生出怨言,到时夺了她的差使,才是割肉的刀子狠戳下来。
此事有房二郎人证,亦有尚未再次投下的降产药为物证,徐沣面有愠怒,这么些年来,他常常要分神为徐匡瑞了事,矛盾积蓄已久,叫他怒气冲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道。
“择日我将令犬子上门赔礼,往后也定当加以约束。”徐沣凝了凝神,长吸口气道。
有此结果,赵莼也算满意,对方毕竟是筑基期修士,肯降尊亲理此事已是不易,徐匡瑞虽不见受何罪罚,照徐沣的作态,私下里定也不会轻轻揭过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