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想了一下,说道:“一面派人攻打穰县,无当飞军则负责攻打樊城,叔父坐镇新野,随时应变,我率兵在宛城外结寨,与小关将军互为掎角之势。”
攻打穰县,便是压缩魏军在在南阳的空间。
若是能够将南阳打下来,再占住宛城,即便是曹孟德亲至,蜀军即便是打不赢也能稳住此番得到的胜利果实。
至于樊城...
宛城已下,樊城就已经是断了援军了。
加之有攻城利器在,攻拔樊城,问题不大。
若是兵力不足,围城也行。
但若是调无当飞军过来,便不会有兵力不足的问题了。
“攻穰县、樊城,某尚还能理解,但你坐镇前方,让某在新野?这又是何道理?”
他关云长要在战场上冲杀的,你让我坐镇后方?
“哈哈哈!”
刘禅大笑一声,说道:“叔父乃一军主帅,不可轻易涉险,况坐镇新野,便可作为机动,支援各方。”
若非你太莽了,我怎么会让你坐镇后方?
你关云长坐镇宛城军寨,万一看到魏将,直接冲杀上前了,有何闪失,那该如何是好?
“父亲,殿下所言极是,你也年纪...你坐镇后方,作为机动最是合适了。”
关银屏本来想说你年纪已老,便不要在做斗将的事情了。
但被自家老父一瞪,关银屏果断从心,不敢直言出来。
“哼!”
云长轻哼一声,说道:“那黄汉升年纪比我还大,尚能在定军山前斩夏侯渊,我关云长岂是不如那老汉?”
这该死的攀比心。
之前不是看不起黄忠吗?
现在倒拿他来说事了。
“还请叔父以大局为重?”
前番我忍了,现在我岂能再忍?
关羽没好气的看了刘禅一眼,说道:“殿下,此事无需商量,你乃聪颖智慧之人,有运筹帷幄之能,又无战场杀伐的本事,便在新野好生待着,若有计策,差人前来相告便是了。”
刘禅轻轻摇头。
这关羽一家子,都是轴得很的人。
银屏田猎之时,亦是莽撞。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跟这些莽撞人一起共事,刘禅心累啊!
“也罢,还请叔父小心行事,待江东起兵,魏国徐州被孙仲谋攻伐之后,再行兵事。”
现在...
以守为主,静待天时。
与江东孙权合盟,两面击魏,让曹操不能一心前来徐州,与其攻伐。
而且...
刘禅在十日前,已经是派信使前往成都,书信禀明父王刘备,要他即刻陈兵汉中,做出进攻关中的姿态。
原本的粮草问题,因为江东送来的七十五万石粮草,解决了很多。
况去汉中,不像是之前汉中大战一般,要聚兵十数万,只需要带兵数万前往,有刘备在汉中,即便汉中兵丁不多,曹操也绝对不敢有轻视之心。
毕竟刘备是汉中王,是刘皇叔,他在这天下的声望,实在是太大了。
没有派得力的干将在关中,说不定关中直接投降刘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魏国风雨飘摇,他曹孟德不可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如此...
三路攻魏,你魏国家底再厚,又能如何?
关羽率本部精卒,从新野开拔,前往宛城。
刘禅看着关羽大军的背影,眼中有担忧之色。
关银屏看向自家的好郎君皱着眉头,她笑着劝慰道:“郎君,父亲乃征战沙场的老将了,经验丰富,之前战庞德时虽然鲁莽,但此鲁莽之事,想必不会再做了。”
鲁莽?
二爷是天不怕地不怕。
天大地大他最大。
“暂先稳住局势,如今,便静待天时了。”
曹老板。
按照历史的时间来说,你应该要嘎了罢?
要嘎就快点嘎,最好在魏国风雨飘摇之际薨逝,那他刘禅此战,便能尽全功了。
“殿下。”
向宠上前,他面色坚毅,此刻拱手立在刘禅身前。
“既然君侯将攻伐穰县、樊城的重任交由殿下,此番攻拔穰县,宠愿为之!”
昨日的事情,向宠还是耿耿于怀。
“廖化为主将,你为副将,率本部兵丁,前往攻伐穰县,记住,若有机会再攻城,若无机会,围住即可。”
穰县是魏军在南阳郡的最后一处据点。
拔除了,那南阳全境,便在刘禅手中了。
但不必强攻,关键时刻,甚至还可以吸引魏军援军到此,起到围点打援的效果。
“末将领命!”
向宠闻言大喜,当即对刘禅行了大礼。
“殿下,那这樊城,可是交由末将来攻拔?”
穰县有廖化向宠去攻伐,那樊城,总归是让他去了罢?
“你留在新野,做机动之兵。”
他手底下军将,带到南阳来的并不多。
像关兴、张苞、赵越、阿会喃等,要么在南中屯田,要么此刻还在公安。
难道关键时刻,要他刘禅领兵冲杀?
怕倒是不怕。
但毕竟身体还未长全,若是一个不小心,死在战场上,那就亏大发了。
还是过几年,再来感受这冲阵的乐趣罢。
“诺!”
糜旸心中失望,但也只得领命。
攻拔樊城,本来殿下便是要交给阿会喃的,他糜旸请命,其实不过是要混个副将职务而已。
现在让他做攻城主将,他心里也没底。
不过……
殿下不答应也无伤大雅。
反正只要跟着殿下,这功劳总会有的。
糜旸对刘禅有着盲目的信任!
“南阳境内,有不少魏国残兵,化作山匪,你率领本部大军,将南阳境内的山匪剿除干净。”
打仗之后,溃散的魏军士卒,若是不想投降,那自然是占山为王,成为山匪流寇,为祸一方了。
据刘禅所知,如今南阳境内,便是有十多处五百人以上匪窝。
将这些山匪剿除了之后,又可编为一军。
虽不精锐,但守城还是可以的。
攻城的话,作为炮灰,那更是绰绰有余。
“末将领命!”
糜旸方才还想着殿下一定会给他功劳的,不想这功劳给得这么快!
糜旸脸上的颓色一扫而尽。
“休昭、文伟、”
刘禅看向身前的费祎、董允二人。
“前番我等用水攻之策,南阳积有民怨,你二人率当地官吏、豪绅,前去疏导一番,顺道将人口、土地的信息整理过来。”
南阳盆地还是养人的。
此地水网密布,又是平原成片。
屯田的话,产出比之南中,那是要好上太多了。
若是在南阳屯田有成,此地可变成蜀军的前进基地,可以源源不断为蜀军提供粮草。
毕竟江东给的粮草再多,也总有用完的时候的。
自给自足,方为正道。
“诺!”
费祎董允二人皆是领命。
此民政之事,治理地方,并不比在战场打仗轻松,重要性亦是不言而喻。
南阳民心不稳,时不时来个动乱,那此地便不能为刘禅所用,所谓的攻魏的前进基地,也就无从谈起了。
“你可前去张贴文书,今年的算赋与口赋,不必再收了。”
算赋和口赋均于每年八月征纳,届时由地方官登记人口,核实年龄,编成簿籍,由官府按户籍征收。
因为战争原因,南阳大部分地方都还未开始征收。
不收算赋与口赋,自然是刘禅收心南阳百姓的一个举措。
当然...
更直白点说,是收心南阳世家与地主土豪人心的举措。
毕竟已经收上来的算赋跟口赋,不用上缴,那最后落到谁的手上?
不言而喻。
刘禅愿意让出一部分利益,那留在南阳的官吏、世家、豪绅,便也明白该如何做了。
维稳!
对他太子刘禅传达的政令一五一十的执行下去。
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有人不服从的话,刘禅自然也不会手软。
先礼后兵的招式,他还是知晓的。
...
魏国。
许都。
魏王府中。
曹操半躺在床榻之上,头上有湿巾盖着额头。
他须发皆白,嘴唇干裂而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
唯有那一双眼睛,还算是有神。
“大王,江东使者已至,还有,便是这前往的军报。”
“咳咳。”
曹操咳嗽一声,将额头上的湿巾拿开,他缓缓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来。
“将军报与我一观,至于江东使者,召见群臣,至大堂中议事。”
曹操手上接过军报,看了一眼,本来就紧皱着的眉头,彻底皱成一个川字了。
新野城十日内又被云长攻下了。
文聘乃他手下大将,居然也挡不住云长的兵锋。
公明啊公明!
我孟德现在只能靠你了。
前方战事萎靡,情况不容乐观。
但与江东合盟之事比起来,就无伤大雅了。
本来新野守军不多,被攻占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时间长与时间短的区别罢了。
只要江东愿意与他共击云长,一城一地的得失,算得了什么?
在内官侍女的伺候下,曹操将沉重的魏王冠服穿戴在身上。
在他年轻的时候,莫说是这一身衣服了,便是再背百斤重物,他都不会多吭一声。
但如今老了啊!
这一身魏王冠服穿在身上,就已经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更别说这天下九州之重。
他这幅佝偻的身躯,已经是载不动魏国这艘巨舟了。
魏王府大堂中。
魏国臣僚列位两侧,在大堂中间,江东使臣手上拿着孙权的盟书,站在魏王府大堂之中。
“外使拜见魏王。”
“不必多礼,吴侯可答应了会盟之事?共击云长?”
曹老板不来虚的,直接开门见山。
“我家主公答应会盟,不过...有一些条件,还希望魏王应允。”
说着,江东使臣将手上的文书递给身侧的内官。
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