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欲哭无泪,他知晓自家少爷是有这本事的,往前些时候也不是没做过,但今时不同往日,樊家戒备如此森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若是真叫人知道少爷偷溜出去,那他必死无疑。
但又不敢违抗,毕竟刚才樊正平说了,不听话现在就打死,阿成也只能将恐惧藏在心里,依命行事。
暗里潮流汹涌,明面上却是一切平和。
特别是夏家,这几日过的都很平静,顾川还在研究如何让肥皂充满香气,但用了一些办法都不算太好。
这件事情也急不得,顾川时间从来都是充裕的,可以慢慢来,而且即便是半成品,也足以当成商品放出去卖了,即便后面弄出成品来,也可以当做是升级版。
“什么是升级版?”顾芳瑜对这个词汇不太能理解,照例问出口来,她倒是也不觉得奇怪,跟这书生待在一起久了,就知道他是这么个奇怪的人。
好些时候,他口中总能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问他又能说一通能让人理解的道理来,有时候理解不了,便只能得到一句“脏东西”。
第二天顾川又酿了一些酒出来,这回夏长君说什么也不喝了,当然顾川也不会叫他再喝了。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事情都想的清楚,近日唯一落下的事情便是——头酒其实是不能喝的。
它真有毒,度数虽然比别的酒高,里面也含有一些毒素,喝了之后难免头晕想吐,浑身不舒服,夏长君昨日回去就上吐下泻。
不过也并不严重,他只当自己是喝多了,也是顾川听了他说的才想起来。
至于顾川自己喝了大半碗却一点事都没有,那着实很正常,体内的紫气最大的效用就是治愈伤势,能解百毒。
这一碗酒的力道,还不至于让他有什么不良反应,而夏长君也是亏得时常练武,身子骨硬朗,又是命硬的年轻人,倒也无甚大碍。
期间,夏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坐在主位的是夏家老太爷,也就是夏长君的爷爷。
顾川也受邀一起,见着那位夏老太爷年近七旬,却依旧精神得很,一双眼睛透亮的似年轻人一样,而且颇有威严。
听夏长君说,他爷爷当初也是在江湖上闯荡过的,而且还去北边从过军,只是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后来就老老实实回了扬州经营家族的产业。
老人家见多识广,知道顾川不是凡人,与他说话的时候言语间颇为客套,聊的话题也大多绕着江湖来。
什么司州皇城如何繁华,皇宫多么巍峨,又说起边塞荒凉,战场多么凶险,还有那江湖中的高手,来去自由。
顾川也是有说有笑的和老人家攀谈,大多数时候都是老人家在说话,顾川认真的听着,不时便接上两句话。
人老成妖,这句话说的没错:“古公子,有些事情要去做,但是也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像当初边塞战乱时,大将军也是步步为营,不敢仗着兵强马壮就轻视敌人。”
他说到这里,笑呵呵的又说:“有些事情是你们年轻人做主的,我这老头子也说不上话,长君是我夏家嫡子,今后也是要执掌夏家的,现如今跟着古公子,不管他做什么,我们夏家也都是一个意思。”
老人家好像知道很多事,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两句之后,便不再开口。
既然他不明说,顾川也就跟着装糊涂,觥光交错、推杯换盏,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吃过了饭,顾川就回院子里继续捣鼓自己的两样东西,顾芳瑜是负责烧火的,就这么一会儿下来,已经装满了一坛子酒,如今正在烧第二坛。
见他回来了,顾芳瑜转过头看向他,问了一句:“书生,你酿这么多酒,是用来卖的吗?”
“不是,自己喝的。”顾川回道,走到椅子上躺下。
“自己喝?”顾芳瑜蹙了蹙眉头,道:“若是要自己喝,直接去酒馆买来便是,何须这么麻烦自己动手酿?”
“这不一样。”顾川摇了摇头,道:“你自己也喝过,这酒和外头的酒喝起来如何?”
“嗯……这酒更烈一点,喝了更容易醉?”顾芳瑜想起来昨天自己喝了酒的模样,脸色有窘迫。
她是没想到这酒能那般醉人,酒量本来就不是很好,遇到这烈酒,一时遭不住,才喝了一口就醉倒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
“醉就对了。”顾川笑了笑道:“你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买醉儿不可得,若是拿到外头去卖钱,绝对是很受欢迎的。”
“你刚才还说这酒不卖呢。”
“我说的是现在酿出来的酒不卖,又没说以后酿出来的不卖。”
“哦~”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多是些寻常的话题,顾芳瑜却也聊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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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同样的一句话,从书生嘴里说出来,味道就是不一样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顾芳瑜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她忽然觉得慕仙儿说的有道理了。
以前她总想着跟臭书生对着干,有些话总要和他呛一句才行,但又从来都占不到上风,就总觉得这书生说话着实气人。
但现在这么聊了一通,言语间没有那么多针锋相对之后,顾芳瑜发现他说话好像也没有那么气人了,一直都心平气和。
“你不能老是和他对着干,得顺着来。”慕仙儿这句话萦绕在她耳边,顾芳瑜瞧着那悠悠说着话的书生,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
自己好像知道要怎么顺着他了。
不一会儿,夏长君过来,他手里还拿着两个棋篓,一路小跑过来的,脸上的神情有些激动。
“古兄,你教我的法子还真有用,今天儿早上他就派人过来了,还向我下战书呢!”
夏长君走过来,将棋篓放在桌上,兴致满满的说道。
顾川挑了挑眉问他:“什么战书?”
“就是那樊正平的战书啊?”夏长君目光些许古怪的看着他,道:“古兄,这还是你教我的呢,怎么你自己倒是忘了?”
顾川倏然一笑,摇头道:“原来是这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樊正平会想着找回场子,本来就在他的算计之中,而且也是关键的一步。
只是这种既定之事,顾川从来就不太放在心上的,也不会多花心思去反复琢磨,反正不管怎样都会成,那就没必要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