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板就安排了女师傅教她们织布,织好的布卖的钱就是她们的,这样让她们也有钱傍身。
何玉珍双手灵巧地在织布机上来回穿梭,细密的线随着她的动作交织成一幅精致的图案。
周破军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大堂,身后紧跟着两个身影——一个是身材魁梧的许彪,另一个则是略显单薄,躲在他宽阔肩膀后的许妹。
周破向何玉珍简单介绍了这对兄妹,何玉珍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许妹身上。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温和的笑意。
孟尝君下头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一批姑娘受训。
说是受训不过是用尽各种手段逼良为娼罢了。
有些姑娘一来就被这些酷刑吓破了胆子,马上就乖乖就范了。
也有一些硬骨头的姑娘,但也几乎没撑过几天。
在同一批的姑娘中,许妹是唯一一个无论遭受多少鞭打和折磨都不肯低头的,那份倔强让何玉珍印象深刻。
被救到这里后何玉珍没有看到许妹,还以为那个硬气的女孩终究没能挺过来,心中不禁感到惋惜。
如今再见,得知许妹不仅活着,还找到了自己的哥哥,何玉珍的心中感到欣慰。
她站起身,走到许妹面前,伸出手轻抚她的肩膀,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温暖和支持。
何玉珍转而对周破军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许妹来到这里后,或许是有同为女子何玉珍陪伴精神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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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安恬开堂刑审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内心又开始翻涌起不安的波涛。
许妹的精神就越来越差,整夜整夜睡不着,时常发呆。
当许妹再次从梦中惊醒,何玉珍走过来轻声问道:“许妹,你怎么了?”
许妹对何玉珍和盘托出。
许妹再也无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对自己一直以来的逃避感到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如果她为安恬作证,那以后面对世人异样的目光的人就是她,她懦弱无能的只想躲着,可是她现在真的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然而,何玉珍并没有像许妹预料的那样责备她,反而用一种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对她说:“其实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大家都知道,但我和你一样也在逃避,大家都在逃避,不是你一个人在逃避。”
“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去敲响登闻鼓,为安恬作证。所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这时许妹才发现何玉珍穿戴整齐,并没有穿寝衣。
许妹还想说些什么,被何玉珍打断道:“睡吧!等今天过去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说完何玉珍就提着灯笼走出房间,在黑暗中,何玉珍看到了几处微弱的灯火。
她走近一看,发现那些都是曾经一起织布的同伴们。
她们相互对视,彼此间无需言语,便已明了对方的心意。
以前何玉珍觉的活着就好,怎么活不是活,最起码能吃香喝辣。
但这几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平凡的日子,再也不用胆战惊心,靠着她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赚了钱。
这一刻,何玉珍突然觉得,能够过上这样平凡而安稳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
她们都是死里逃生之人,如果能用自己的力量换来更多人的安宁,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何玉珍她们穿过大堂时,看到周破军、刘三刀、张铁蛋等等这些日子照顾保护他们的人都静静站在两旁。
周破军走上前来:“我们送你们过去。”
何玉珍点点头,就在一脚快跨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焦急的声音。
“等等我!”许妹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抓着凌乱的头发,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但在场没有一个会笑话她。
许妹跑到何玉珍近前,看到许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许彪上去笨拙的为妹妹梳理了一下头发,什么也没说牵起许妹手往前走去。
“别怕,兄长在这里。”
“嗯!”
天光未亮之时大地漆黑一片,帝都的各个角落。
一个个灯笼在门口点亮走出家门,走上街道。
如果从天空中俯瞰,就像星星点点的星火开始汇集到一条河流上,河流朝着皇宫正门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