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亏了一件,从小时父亲去世的早,又无同胞弟兄,寡母独守此女,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因此未免娇养太过,竟酿成个盗跖的性气。
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
在家中时常就和丫鬟们使性弄气,轻骂重打的。
今日出了阁,自为要作当家的奶奶,比不得作女儿时腼腆温柔,须要拿出这威风来,才钤压得住人;
况且见薛蟠气质刚硬,举止骄奢,若不趁热灶一气炮制熟烂,将来必不能自竖旗帜矣。
固然现在薛蟠因为贾芸的缘故,薛蟠没有成功纳妾香菱。
夏金桂自也不必多生出那种火烧燎原,睡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的心思。
因她家多桂花,她小名就唤做金桂。
她在家时不许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来,凡有不留心误道一字者,她便定要苦打重罚才罢。
她因想桂花二字是禁止不住的,须另唤一名。
因想桂花曾有广寒嫦娥之说,便将桂花改为嫦娥花,又寓自己身分如此。
薛蟠本是个怜新弃旧的人,且是有酒胆无饭力的人物。
如今又好容易得了这样一个妻子。
正在新鲜兴头上,凡事未免尽让她些。
如此二人成婚之后,那夏金桂见了这般形景,便也试着一步紧似一步。
一月之中,二人气概还都相平。
至两月之后,便觉薛蟠的气概渐次低矮了下去。
薛姨妈见到自己的儿子薛蟠已然成家立业,也多少心中的想
法宽慰了不少。
心想着,自己的儿子总算是可以安顿下来了。
至于那夏金桂这个儿媳妇儿,薛姨妈也是在暗中观察。
虽泼辣了些,却也还懂得礼数和周到,约束约束薛蟠却是一件好事情。
另外薛姨妈还为薛蟠的事情,喊来了贾芸,问:「你可有那保人生育的药方子?若是有的话,且为我开来。」
贾芸闻言略作吃惊地看向薛姨妈,搂着薛姨妈,笑说着:「你要那东西干甚么?莫不是你还打算为我生儿育女不成?」
薛姨妈听罢,脸色红润,多看向贾芸:「去去去去,可没有一个正形。却非是我需要那个东西,而是我儿需要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