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之日?99

回到克莱顿县时,斯嘉丽感到自己心底深处那阵骚动总算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在她看来,爱伦和杰拉尔德爱护她,县里的朋友们关心她,两个孩子依恋她,身边这个傻瓜丈夫虽然老是惹她生气并且似乎不爱她但是却非常尊重她的意愿。

“还有什么是需要遗憾的呢?”

斯嘉丽对当前自己的生活感到了充分的满足,同时再一次认定过去那种因为精神空虚而不得不用肉欲填满的生活并不值得留恋。

哪怕她依然会为那种一个上等女人经历了一次就该羞愤自杀的夜晚神魂颠倒,也不愿意再冒着失去当前生活的风险去获得了。

在平静温馨的家庭生活中,斯嘉丽感觉从查尔斯顿回来时那种让人毛骨悚然、战栗不已的恐惧渐渐又从她的心底散去了。

一天夜里,她一边低头织着孩子的小衣裳准备迎接新生儿的到来,一边无奈地聆听着杰拉尔德的念叨:“这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一定要叫杰拉尔德!”

“是是是,您说的是,可这才刚怀上哪儿就那么容易确定性别呢?我倒是希望再生个姑娘给邦妮做个伴儿,她天天跟着男孩子到处野,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孩了!”

“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嘛!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斯嘉丽放下织针,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她要是好好的就不会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了。

那家医院就像万金油一样,夫妻吵架、女同性恋、性别倒错……但凡跟主流要求有半点不同,都能够被当成精神病送进去关起来“治疗”。

“还是不要太出格吧!能够做自己当然好,但是成为异类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整个社会联合绞杀掉!”她自己曾经吃过的苦头决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再吃一遍。

一个被社会抛弃的男人仍旧是男人,男人所能享有的特权依然还在。而一个被社会抛弃的女人则甚至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除了妓院和疯人院哪里也不会收留她们,甚至于她曾经呆过的精神病院也得是有人愿意为你花钱才能住得进去。

斯嘉丽望着女儿的小脸,心中翻涌着无限惆怅——她既希望女儿可以自由快乐,又很害怕她今后会落得自己曾经的那样下场。

“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就无需在意名誉。”

斯嘉丽曾经把这句话当做自己的人生信条,但最后现实却是告诉她这话的男人在使劲儿败坏了她名誉之后踩着她做跳板自己又回去了呢!而因为自己的愚蠢失去社会地位和名誉的她,彻底沦为了一场不幸婚姻的阶下囚、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