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芳是个刚强到骨子里的女人,这辈子陈富贵就没见她哭过,都五十来岁的人了,忽然哭了,而且还惊天动地的,把陈富贵吓傻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
最后的结果是,他竟然被戚芳给扑倒了。
如果不是这一回,陈富贵都不相信自己到了这个岁数,竟然还能金枪不倒。
哎,这都得感谢小江啊!
正因为这一夜的老树开花,让陈富贵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脸上的褶子都好像少了不少,见到哪个社员都笑眯眯的。
而一辆驴车正从清桃口,缓缓的朝着尖山咀驶来。
驴车是苏春旺拜托江明浩帮忙找的。
那跟戴春正说好了,这两天就要把晒干的卷柏送到县里去,但干卷柏虽然分量不是太重,体积却不小,江明浩的小汽车根本就拉不了,想来想去,苏春旺想起了清桃口老白的驴车。
这事要换以前,可能还得考虑一下影响,但有了农改这件事做纽带,几个第一梯队的生产队关系变得极为紧密,这事又是江明浩提的,老白不仅没拒绝,甚至积极性尤其的高。
江明浩让他晌午左右到就行,结果天刚蒙蒙亮,老白就挥着鞭子驾着驴车嘚嘚的上了路,早上八点不到,驴车就进了尖山咀生产队。
“苏春旺,这都是啥?”
看到儿子从菜窖里一捆一捆的往上搬东西,邱杏芬瞪着眼珠子问。
菜窖里啥时候放了这些东西,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好东西,娘,你让开点,别挡道!”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还敢嫌弃老娘了,信不信老娘一笤帚疙瘩给你轰出去?”
邱杏芬掐腰,自己这个儿子,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你别着急,俺指不定哪天就搬出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苏春旺说完,后背就挨了一下子。
“俺这么放中不?”
院子外,传来老白的声音。
邱杏芬赶紧收了手。
在外人面前,她咋地也不能让自己儿子被人笑话。
“臭小子,回头老娘再和你算账!”
邱杏芬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眼睛还不忘往菜窖里瞄。
“你死人啊?不知道帮儿子搬一把啊?把你儿子累出个好歹来,俺看你指望谁养活!”
看到自己男人拎着簇新的烟袋锅子蹲在门槛子上吞云吐雾,邱杏芬没好气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