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母不是一直在寻阿姐吗?
如今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寻到人,怎么又不去相认了?
妇人肃着脸:“念郎,若儿,你们可还记自己的身份?”
身份?
是了,他们是奴,是士、庶、奴里,最低下的奴,且还是花楼之中的奴,有一个女妓生母。
这世道,阶级森严,士庶不婚,奴如猪狗。
若是让人知晓阿姐的有一个如此不堪的生身母亲,那么今日阿姐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阿姐会被士族排斥抛弃,会将她打入尘埃!
到时,所有或羡慕或嫉妒或厌恶她的人,都来狠狠落井下石,踩她一脚。
“与其告诉洛女郎如此残酷的真相,倒不如远离她,让她安心幸福下去。”
若去与长女相认,她一定会憎恨,会惶惶不可终日,恐有朝一日被人揭露身份,沦为笑话吧?
所以,远远看着那孩子幸福美满就够了。
“记住!以后万不可再唤洛女郎阿姐,更不能与旁人提及,这事就给我烂在肚子里!听见没有?!!”妇人厉声警告两个孩子。
想通其中要害后,兄妹二人猛打个激灵,齐齐点头:“明白明白!”
“还有,”妇人又道,“若儿以后尽量戴面纱,念郎你将脸抹黑些。”
“是,儿都明白。”
阿母这是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们与洛女郎有关系吧?
“记住阿母今日的话。”
兄妹俩立马保证:“儿谨记!”
“好了,”妇人疲惫挥挥手,一手捂着脸上的伤口,“你们出去吧,阿母想静静。”
“是。”
兄妹俩虽不放心,但看母亲这副心神疲倦的模样,还是依言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