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还有说有笑,现在却是生死两茫茫,有快速地一头栽倒,也有慢慢地躺下。
这些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生灵,转眼间变成了一具没有任何声息的尸体,甚至连尸体都已经不能算数,只是一滩滩血腥而又残有余温的肉泥。
至于这支队伍之中的另外两路人马,虽然他们缀行在相对的后面,但现在距离它们渡过河流,距离踏上对岸的这块奇怪的土地,也已经过去了足够的时间,也是充足的观望时间。
时间不以任何的意志为转移,它是最好的催化剂,更是最好的见证,时间同样是一把杀猪刀,只要是被时间这个大魔头所笼罩在内,谁也逃脱不了这场泼天的灾难,无差别地滚滚袭来。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们先前不久的时候,还大言不惭意气风发的狂妄样子,眼见他们一个个莫名疯狂地吼叫,吼的嘶声力竭,更是伴随着疯狂的瘙痒,挠遍全身仍然无济于事。
而那些挠不到的部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饮鸩止渴就地的疯狂打滚,通过这种最为原始的摩擦方式,来缓解身体内外突然而至的奇痒,也让翻滚的疼痛,能够稍微的压制这种更加难捱的奇痒。
原本松软的粘土,如果只是摩擦,自是没有任何的力道,也不足以止痒,但只要长久地陷入其中,粘染的强碱晶体还会越来越多,尤其是它们的表皮全部被挠破或者蹭破之后,这些晶体会混合着血液,被更加牢固地吸附在表皮之上。
然后,这种奇痒也必然会越来越严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最终,它们只能下意识地,逐渐变得无意识,全都朝着前方那些尖锐的砂石颗粒冲锋过去。
虽然明知道那些个尖锐颗粒并不是善茬,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巨大的伤害作用,但此时的它们,又怎会想到那么多呢?又怎会想到那么长远呢?
正如沙漠之中的久旱之人,一直没能找到水源,它们早已渴的嗓子里都要冒出一缕缕的浓烟。
这个时候,即使有人递给他一瓶毒药的液体,无论是慢性的还是烈性的,无论是致命的还是任何其他,它都会毫不犹豫地打开,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光。
明显的,这就是饮鸩止渴,但如果此时不喝,任凭如此地饥渴下去,不也照样是个死吗?
又能坚持多久呢?
而即使喝了这瓶毒药,虽然同样是死,但最起码一时半会的舒爽。
即使死去,也是舒爽的死去,而并不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