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轮明亮的光芒浮现，宛如大道显化，散发着永恒不灭的光辉。

宇宙在其中生生灭灭，演化地风水火，流转千百万亿灾劫，述说古朴之妙的道与理，让人感受到了无尽的时空演化，仿佛置身于至道之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大梦一场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

申公豹拈花一笑，整个天地都受到了感应，虚空荡漾，练假成真，四周一朵朵仙花盛开，绚丽多彩，散发无上道韵，清风拂过吹动花瓣，似乎大道低吟，至人开口。

一丝丝道气垂落，化作万千紫云祥瑞，一缕缕清气腾升，演化元始无劫庆云，托起一枚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太虚道果。

这一刻，申公豹的身影无比广大，宏伟，令人膜拜崇敬，流转出一种神圣庄严的气息，整个宇宙都为之静下来。

酆都女帝目瞪口呆，她与天帝争斗了无数年，自认为走在修行的最前沿，即便是与天帝同归于尽，也不是为道而死，为开路而轮回。

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和天帝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迈上了合道之路，并且坚定地迈出这一步。

不仅瞒过了他，还瞒过了天帝，骗过了漫天神仙。

“虚幻，真实。”

“以虚合道，以实合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朝闻道夕可死，这一刻酆都女帝回过神来，流下了诚挚感动的泪水，无比激动问道：“这条路该怎么走，还请金皇指点。”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霄水在瓶。”

申公豹轻声一语，迈步腾飞，犹如白鹤展翅，最终落到地上，化作一个道人，悠悠一笑道：“所谓真便是假，假便是真。”

“大道就在那里，看似变化无穷，实际上没有变化，你们之所以，以实合道，实际上是被大道所迷惑了。”

酆都女帝不解问道：“我等先天神灵秉承大道法则而生，天赋神通，掌握权柄，这大道与我们肉身一样，无比清晰，为何会被迷惑？”

申公豹笑而不语，指尖微微一动，那仙花化作一团仙火，熊熊燃烧，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点燃了整个世界，同时也倒影出了两个人的影子。

“虚实，正反，看似对的，实际是错，看似错，其实只是一部分对的。”

酆都女帝不愧是开天辟地第一批神灵，又是第一批合道者，虽然暂且走错了路，但，整个大宇宙就他，赤帝，申公豹触碰到了合道的界限。

这种天赋称得上万古前三，望着光明与阴影，再集合己身的道路，顿时明悟起来，找到了一丝线索。

申公豹暗暗点了点头，赤帝酆都这种天骄神杰，不缺机缘，不缺造化，不缺毅力，不缺智慧，唯一缺少是经验，是方向，是道路。

天地初开，没有人来传道，也没有所谓的道祖横空出世，强行划分境界，定下圆满体系，一切都是在探索之中。

既然是探索，就会出错，这是必然的道理。

失败是成功之母，成功是堆砌在一次又一次失败上。

许多争渡人世间的求道者，之所以迷茫，之所以无法前行，之所以碰到瓶颈，是没有找到方向。

方向错了，越努力越被动，道路错了，越是强大越是难以回头。

好在酆都与赤帝，似乎都明悟这一点，借助天庭大战的机会，果断转世轮回，再次迈上寻找正确道路的机会。

现如今，申公豹先行一步，为酆都大帝开示，她苦苦追求的真理，大道，如何能不激动，如何能不垂落。

“我们看似拥有大道，实际上是被大道所拥有。”

申公豹意味深长道：“后天修行者是盲人摸象，管中窥豹，只能看见大道一角，先天神灵自己就是大象，可是大象自己了解自己吗？”

“大象眼中的自己，终究是言语组成的，终究是湖面投射出来的，终究是镜子倒影出来的。”

“斩吾见我我非我，斩道见道道非道。”

“对于这一片大宇宙而言，只有祂本身是真实的，只有宇宙是存在，无论是后天生灵，还是先天神灵都是这存在的一部分，都是这真实的一部分。”

“所以你与赤帝去合道，只找到以实合道这条路，因为这条路无比清晰，可以看见，可以摸索得到。”

“以实合道这条路，不能算错误，只是太过于凶险，需要去争，跟自己的敌人争道，跟整个天地争锋，跟大宇宙争斗，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三千合道者，最终只能活下来一个。”

“这是何等的残酷，何等的悲惨，亦是何等的浪费。”

酆都女帝心神震动，她转世之前，已经预见了以实合道的残酷性，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血腥，不禁喃喃一语：“胜算太小了。”

三千合道者，只是虚指，有时候更少，有时候更多，但无一例外，都历经千百万劫难，最终踏上巅峰的惊才艳艳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