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不记得无妨,不记得也无妨。今日我们一醉方休!”郑乾哈哈笑道。
在郑乾和韩冰的热烈邀请下,以及虎营众将士震惊的目光中,一桌简单的酒宴便在先锋营的帅帐里摆开了。
“奎爷,这是来的哪路神仙呐?”帐外,一名小校悄悄碰了碰许奎的胳膊。
“你家奎爷也不知,快忙你的去!别瞎操心!”许奎瞪了瞪眼,小校吐了吐舌头,便一溜烟的逃走了。
帐中,郑乾却显得很高兴,他举起碗酒,向柯白敬道:“老柯,好久未见,不曾想居然在城下相遇,这下兄弟们就真的齐了!”
可柯白举起酒,却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腼腆道:“两位客官...不...不好意思...本尊...记性不好...经常记不住事情...也记不住人...若是...若是曾经的好友...本尊在此...赔不是了...”
“哎呀无所谓无所谓,有你就行!”韩冰摆着手,也是一脸欢喜的样子。
于是柯白便真的放松了下来。他模糊的记忆里装不下太多东西,所以他不敢睡,他怕一觉睡下去,就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所以他却也更在乎眼前,他知道二人的真诚,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的。
上次这么轻松...好像是在草原上吧...
柯白瞪着浑浊的双眼,努力思索着。
“哦...对了...”等喝了几碗酒,柯白这才似乎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差点...差点耽误了大事...本尊这次来,其实...其实是受人所托...来送书信的。”
说着,柯白从怀里掏出一支书简。
“哎呀喝完酒再说,管他娘的!”郑乾仰脖灌了口酒道。
“不...使...使不得...使不得...”柯白连忙摆手:“这...这好像挺...挺重要的...要不...你们先看看?”
“那先给本大爷我瞅瞅吧。”韩冰伸手,接过了书简。
书简上的墨色很鲜亮,字体也很工整,只不过在些许笔画里,微微有些颤抖。
“老朽张继,现于朝廷任大司农之职。
小主,
紫竹扶帝篡位,得国不正,天下已皆天怒人怨。江涨湖淹,青州水患连年。而今不仅婉珠城没,甚至泰津坝垮,海水倒灌。此天灾,亦是人祸。时流民四起,民不聊生,臣之过也。
然国贼把持朝政,祸乱朝纲,百官却多是有心无力者。朝廷昏庸,老朽虽已风烛残年,却被百官错而拥戴。时至今日,得龙虎之子,天命所归,朝廷终见曙光。是以,老朽愿将百官托付,乃百官之幸也。
而今,龙丘空城一座,守军不过千人。若攻城,虽必克,然贼首武功高强,亦难伏诛。
臣有一计。帝曾诏臣于城西门外大动黄金,建祭台一座,功毕于十一月十五。届时,帝将率百官登台,国师亦在其中。吾军可派刺客,诛贼首于台上,以正天命,示天下。臣愿率百官来降。
事毕,老朽愿请辞归田,以养残年。
嬴,大司农,继。”
这居然是一封请降书?韩冰合起书简,眯起了眼睛,默而不言。
从字里行间,韩冰倒宁愿相信张继所说,不似有假。但这字里行间,却是一丝摸不透的古怪。
紫竹很残暴,却不是傻子,陈斯更不是。即使是大灾连年,无兵无将,无力抵抗,紫竹也可以选择逃跑,陈斯更本就是浪荡江湖之辈,自不必说。
那么问题是,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还要去参观什么祭台??而且还是西门外!是门外!
他就不怕“叛军”轰隆隆的冲锋压过去么?就地野战?这也算是御驾亲征?
听张继的意思,这祭台还真就非登不可,紫竹陈斯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着,韩冰的眉头便锁成了一个结。
咚!
遥远的天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钟声。
韩冰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来,午睡时自己被钟声惊醒,而那钟声...居然不是梦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