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丫鬟如受伤的兔子一般,惊慌的左顾右盼,似乎仍旧不能确定琴伎已经走了的事实。张望了片刻,这才似乎注意到,地上躺倒着的那名脏兮兮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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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
丫鬟惊呼一声,急忙扑倒在韩冰身边。
此刻的韩冰脸色紫青,声息皆无。
“壮士!都怪我这条贱命!又害死了条性命…”
说着,丫鬟眼圈一红,泪水唰的流下,哀哀的啼哭了起来。
突然,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般,韩冰的双眼猛然睁开,死死瞪着前方!加上他紫青色的脸色,显得无比痛苦和狰狞!
这猛地变故和惊吓,那小丫鬟哪里能受得了,顿时“啊”的一声惊叫,四脚并用,惶恐着向后缩去了一丈之远。
“咳…咳…咳…咳咳咳…”
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的韩冰却剧烈的咳嗽起来,在地上顿足捶胸的滚成一团。
“壮士…你…”
“咳…咳咳咳…好你个…你个丫头片子…可把你大爷我…咳咳…害惨了…”
滚在地上折腾了好一阵,韩冰此刻才似乎好不容易舒缓过来,脸色也变得正常了许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遭的空气。
“壮士…你…到底是死…还是活?”
一旁的丫鬟却仍旧缩躲在一旁,惊慌的问道,似乎无法接受韩冰还能说话的事实。
“丫头你被吓傻啦?!”
韩冰揉着自己的胸口,恨恨的骂道:“有这么啰嗦的死人么?”
“可…可你的胸口!”
丫鬟却仿佛仍在惧怕着什么,眼神中的恐慌丝毫没有退去,反而还加重了几分。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点着韩冰的胸膛。
韩冰心中奇怪,心道难道咱胸口被破了个大口子还是怎么着?于是低头看去。
这一眼,却看的他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他胸口的外衣上,赫然题着一行红字。
“偏山草宅人家,寂寞人,浪天涯。”
题字最后的“涯”在自己的肋下只写了一半,便似乎停了,没有写完。
那红迹,与柳树上的笔迹,一出无二。
闻上去,一股花香,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
“这人是他妈什么鬼习惯,见哪儿写哪儿啊?”
韩冰皱着眉,急忙将外衣脱掉,狠狠的丢在一边,脸上透着深深的嫌恶。
“可,可但凡有字的人…都死了啊…”丫鬟此刻的语气中却仍旧满是惊慌和疑惑。
“呀嘿你个丫头片子,咒人不带这么狠的吧!”韩冰听了却是老大的胸闷。
“大爷我拼上性命救了你,结果却换来你这么咒我!”
“奴婢知错!奴婢不敢!”看到韩冰大大咧咧的样子,丫鬟此刻的心情才平复下来一些。回想刚才,在惊吓之间确实失了方寸,言语中也多有冒犯,于是急忙擦干眼泪,正襟跪下道:“恩公原谅!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恩公在上,请受奴婢三拜!”
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韩冰皱着眉头抬着下巴,长长呼了一口气。
“这还差不多!”
听这话,好像对丫鬟刚才的拜谢极为受用。
“也就是大爷我,才能将你从那女魔头的手底下救出来啊!”
“是啊,恩公妙算!”丫鬟在一旁应和着。
“也就是大爷我,才能将那女魔头吓退啊!”
“是啊,恩公神功!”丫鬟连忙点头。
“神你个西皮!”韩冰的翻脸比女魔头的身法还要快。
“快给大爷我讲讲!啥叫有这字的人都死了?!”说着,他紧爬两步来到丫鬟身边,指着远处被丢掉的外衣,死死盯着面前那张略带清秀的脸庞。
此刻,丫鬟的精神好像也恢复了许多,脸上透出些许红晕。听闻韩冰此言,她低下头,轻声答道:“恩公恕罪,奴婢刚才一时情急,口无遮拦,望恩公海涵。”
说完,她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奴婢本是孤儿,从小流落风尘,在龙丘帝城打发时日。去年冬天,蛮兵入侵,龙丘城中大乱,奴婢也只能流落街头,任人鱼肉,过些讨衣乞食的生活。后来,一名好心的夫人,和一位小小姐见奴婢可怜,便收留了我。”
“说重点的!”韩冰有些不耐烦。
“对不起…额恩…奴婢本想就此跟随夫人和小小姐,死心塌地的伺候。可谁成想,却遭了那女魔头的追杀。夫人为了帮奴婢,便派人去拦阻。可,可谁成想…”
此时,丫鬟似乎在脑海中回想起一些恐怖的记忆。只见她缓了口气,定了定神,这才继续道:“可谁成想,去的二三十人,竟全部命丧九泉。死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题着一行血字,就如…就如…”
说着,她又指了指韩冰的胸前。
“就如恩公刚才衣衫上那样。”
韩冰扭着眉毛瞪着眼:“就…就这样?”
“对,就是这样。”丫鬟肯定的点点头。
“那大爷我为啥还健在啊?”
丫鬟抿嘴笑了笑道:“这…这大概是因为恩公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吧。”
韩冰的眉头皱了皱,对这句显而易见的奉承不置可否。
“这魔头厉害的紧,就连夫人为了护着奴婢,都已然身受重伤。”说着,丫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接着道:“恩公的大恩,奴婢永记不忘,日后必涌泉答报。此地不宜久留,也怕牵连了恩公,奴婢这先告退,去寻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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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丫鬟却见韩冰一人歪着脑袋懒得搭理她的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心道这人大概洒脱成性,不拘礼法,便飘飘施了一个万福,转身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