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得到征南将军魏远兵至麟化的消息后,田冉连外衣都没顾得上穿,就忙不迭的出城四十里迎接。这一下倒将魏远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就好像自己不是来救潼县,仿佛是来解麟化之围似的。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魏远在马上哈哈大笑。他拍着田冉的肩膀说:“卿可放心,今日合兵一处,正是你我大展宏图,建功立业之时。但不知今日麟化水军战力如何?”
“请将军视察!”田冉挺起胸膛答道。
于是,由田冉陪同,刚到麟化的征南将军魏远,当天就在麟化水寨中走了一圈。视察完毕,魏远只说了一句话:
“这条古烈江,就交给你了。”
魏远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畏首畏尾的中年将领,居然能够将青州的水军练就的如此严整,行伍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一股整肃的严谨。
兵如其将。魏远心想。
于是,就在合兵的当夜,魏远拉着田冉的手,干脆就在水寨中摆了一道宴。
“魏远一生戎马,却第一次见到阵容如此整肃之水军。真是有劳将军啦!”
而一旁的田冉却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答道:
“这都是托陛下和古将军,领兵有方啊。”
魏远饮了一口酒,忽然正色道:“田将军,本将有一奇谋,想与将军商议。”说着,他将酒杯放下,接着说道:“魏远领兵五千,受命为南路先锋。这五千士卒也皆习水战,加上这麟化城中守兵六千,算来已有万余。我想明日调齐所有水军人马,沿江而下,突袭燕州大营。依我算来,这几日古将军的人马也已经到了潼县了。我们前后夹击,定能大破燕军!你看如何?”
“额”,田冉脸上却面现踌躇之色,他拱了拱手道:“魏将军,如此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你我兵士相加,已是青州水军的全部精锐。倾巢而出,万一这麟化有个三长两短…”
“哎”,魏远皱眉摇了摇头,“田将军多虑了。燕州那一群不会打仗的废物,连个潼县都打不下来,哪能想得到来打这麟化呢?此次我看我们水军被将军操练的如此严整威武,你我二人何不趁机大破燕州水军,建不世之功呢?”
田冉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
“将军,你若是不肯,难道要一辈子都憋在这小小的麟化城,徒劳终老一生么?此非好男儿之作为呐!”魏远继续添油加醋。
最终,田冉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坚定的说道:“好!就依将军吩咐!将军本无须跟末将商议,将军如此做是看得起末将。末将自当全力配合,听候将军调遣!”
魏远哈哈大笑,他端起酒杯道:“来,你我二人为了这奇功,干了这一杯!”
二将开怀畅饮了起来。
后世的史学家们在研究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对于魏远和田冉两个人的争议很大。但是无论如何评价,所有人都会有一个基本共识,那就是,在基于当时的形势判断下,魏远和田冉古烈江奇袭战略决策是非常正确的。如果换到另一个朝代,另一种情形,燕州水军有可能真的会在水上遇到一次惨败。
然而,历史不能假设。历史的悲剧之处在于,有些时候即使做了对的事情,也不一定有对的结果。
更何况,他们此次,遇到了一位神级的对手。
夜已深,清风徐来,江水滔滔。
麟化城外,一处山岗之上,站立着一位美男子,白衣飘飘。他望着不远处的麟化水寨,眼神迷离,如痴如醉,嘴边挂着他那似乎一成不变的甜美微笑。
“今日我终于见到了这月夜下的麟化水寨,此生难以忘怀。明日,这滔滔江水就是我绚丽的舞台,就让轻风的韵律,如同雪花一样伴我跳动吧!”
此时此刻,慕容瑾,慕容无邪,领燕州水师两千,秘密潜至麟化城东三十里处的邴江口,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