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老夫将现在的你捉去,扔进统领府么?”黑衣人的语气依然冰冷。
曹健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他扑通跪倒在黑衣人面前,双手抱紧黑衣人的大腿,哆嗦成一团:
“大人…大人饶命…饶命啊…大人…”
黑衣人一脚把曹健踢开,显得有些不耐烦:
“脏东西滚开!”随后黑衣人顿了顿,似乎是忍了忍心中的嫌恶,接着说道:“你且宽心,老夫是来救你的。”
曹健一愣,抬起头惊恐的向上看去。黑衣人的面容隐在斗笠的阴影中,看不分明。
黑衣人突然将手中的剑一摆,在曹健的脖梗处一横。宝剑虽未出鞘,可那咄咄逼人的寒气,让曹健的脸色面如死灰。
曹府管家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裤裆一热,脚下流出粘黄臊臭的液体。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你将这把剑献与你们的统领大人。这件事非但无人知晓,你还将会是大功一件。”
“什,什么?”
曹健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黑衣人非但没有要挟自己,却居然还送了自己一把利剑?
他的脑筋显然有些转不过来,而当他呆呆的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地上,躺着一支长剑。长剑归鞘,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现出墨绿色诡异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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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丘城,南门外。
“娘个西皮。阿猫你看看你,娶个媳妇都叫人家把衣服扯烂啦哈哈哈哈!”
“嘿…嘿嘿。”“阿猫”,也就是香红阁前的那名胖乞丐,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布棉袍上被刚刚被打开的几处破口。
“韩…韩大哥,咱…咱见到雪姑娘啦!”阿猫一下变得高兴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
“嗯,嗯,二哥,给咱讲讲。”阿狗慢吞吞的从树下蹭了过来,和阿猫并排坐在一起。
“雪姑娘的家…家,好…好大啊。咱…咱第一次见那么大…大的房子!里面挂…挂着可多灯笼。有红…红的,有…有绿的。连门外…外面都站着下…下人们!”
“真的?!”阿狗瞪大了双眼盯着阿猫,就好像自己亲眼见到了一样。
“真…真的!”阿猫兴奋的脸涨得通红。“雪…雪姑娘家有可多…多的客人,这…这么晚了,还有客人,你说…说说,这得多…多大的身…身份啊!咱娘跟咱说,咱…咱长大了,就要娶…娶雪…雪姑娘这样的!”
说着说着,阿猫的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
“大…大哥你咋…咋睡了?”
一旁,姓韩的乞丐却不知什么时候扭过了身,鼾声如雷。
“嗯,嗯,二哥,那后来呢?后来?”阿狗好奇的问道。
“后…后来啊,”说到这里,阿猫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担忧渐渐浮现在脸上。“后…后来,咱告诉雪...雪姑娘,蛮…蛮兵就要打…打过来了。可雪…雪姑娘好像有什么心…心事,不愿意走。”
“二哥,嗯,嗯,是不是雪姑娘不相信咱们?”阿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不…不…不会的!”阿猫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韩大哥说的,咋…咋能不信呢?”
阿狗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雕。木雕很普通,是一个小老虎的样子,虎头虎脑的,却显得尤为可爱。木雕很多有棱角的地方已经都快被磨平了,显然已经不知道被主人在手中摩挲了多久。
“嗯,嗯。咱觉得,嗯,还是咱娘给做的小老虎好!咱娘跟咱说,嗯,把小老虎拿出去卖了,嗯,就能卖好多好多的钱!雪姑娘,嗯,没有这么好!”说完,阿狗又在手中,端详起他的小木雕来。
“你说的不…不对!不许说…说雪…雪姑娘的坏话!”
夜色中,两个乞丐扭打了起来。而另外的一个,却在一边沉沉睡去,鼾声震天。
“嬴朱启十年,青州大旱,颗粒无收。青州西北梓丹尤甚,途有饿殍。九月,流民或东迁,或南徙。十一月,蛮族入侵,流民之东迁者十死八九。而南迁者幸免于难。”
----《嬴史记·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