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远处走来几个嬉笑的丫鬟和媳妇子,思巧便住了嘴,几个丫鬟和媳妇子见了她们,上前行礼,又闲叙了几句话,才离开,待她们走远了,思巧又开口。
“还有一点,你比我清楚,就是咱家少爷对待自家下人,没有人说不好的,别看少爷在外面冷脸,不讲情,那是对外,没有办法,他年轻,场面上必须拿出架势,才不会被人小瞧了去,否则压不住生意场上那些精怪,可少爷对咱们自家下人,真是没的说,你说说看,这样的主人家,谁会想害他,咱们个个儿都承望他长命百岁才好哩!”
这些话说得句句在理,禾草听后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思巧所说,她在宅中这些年,平日也在留意,魏泽在魏家确实很受上下一众人敬重。
只有魏泽好了,他们才有好日子过。
如此说来,害魏泽的源头不在曲源县,而是在京都?
她记得她十六岁以小妾的身份进魏宅时,魏泽不在曲源县,他人在京都,后来不知因为何事被耽误,直到魏员外去世三个月后才回。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他应该很早去了京都,魏员外也就是现在的魏大爷去世后,他才回曲源县,那年他约莫二十岁,已在京都立住了脚。
难道是他在京都的那些年发生了什么事?被人暗害了?
思巧见她沉默不语,又道:“就那一晚,银瓶跑来,那样冒失,少爷还按捺着性子呢,也没罚她,只让人把她带下去,你别怪银瓶,她这人嘛,是有些欠欠的,性格不讨喜,喜欢拿乔拿样,却也没有害人的心。”
禾草笑了笑,不去计较:“我本就是后来的,将心比心,站在她的位置上,她恼我也是正常。”
正说着,几滴雨落到手背上,黑魆魆的天空又是一阵轰雷。
“下起来了。”
两人各自匆匆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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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声渐大,刷剌剌漫空飞来,先是噼里啪啦,高高低低落在屋檐上、窗棂上还有花叶上,击打声声碎,风声也是急一阵,缓一阵,下到后来,雨声淅淅,俨然有久下的势头。
禾草执起烛台,放到床边的案几上,踢了鞋,躺到榻上,在腰后抵了个引枕,就这么偎在被中,半阖着眼,等魏泽回来。
彼边,前院的书房……
书房内光线明亮,一老一少相对坐着,各自手边放了一盏冒烟的热茶,魏大爷拿过一封书信,递了过去。魏泽接过,取出信纸,展开看去。
过了一会儿,魏大爷说道:“你自己做决定,我不干涉你。”
魏泽将信纸折起,重新装入信封,是京都那边的信,裴之涣一直想让他去京都,他没答应,找理由拖耗着,裴之涣见说不动他,又写信给魏书,想让他在中间调和,劝说魏泽。
按正来说,魏书收到信后,该对书信一事只字不提,慢慢劝说魏泽,让他改变主意,上京都。
然而,魏书也有私心,好不容易教养大的儿子,让他拱手相让,他也不愿意,但又不能明面上违背裴相的意思,于是乎,他将信拿出来,交给魏泽,让他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