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晚秋以前没历过这等步骤,晏景那时存着些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哪里愿意等到她跟旁人结发了再动手,她刚入洞房,外头他就带着人抄家了,自然没见过这个。
不过见着了,也生不出喜悦来,生同寝死同穴,生生世世的话在她听来像极诅咒,前世今生都栽在他手上,实在算是命运无常,有心捉弄。
婚事到这,那些全福妇人的活计便算做完,一个个说着吉利话离开,前去管事处领赏。
屋内霎时空了,只剩下尤晚秋跟晏景二人。
尤晚秋垂着眼儿,不去看他,晏景含笑看她,终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粉腮,不带半点亵玩意味,只是单纯喜爱。
“你做什么?”
尤晚秋瞪他,晏景便笑道:“怎么又生气了,大喜的日子,阿奴对着夫君,难道不该多笑笑么?”
有什么好笑的,他得偿所愿,她倒是落入虎口了。
只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尤晚秋避过他要抚她脸的手,只道:“我脸上脂粉厚,你突然伸手过来,将它涂混了。”
原是因着这个。
晏景看了眼方才捏过她腮边的手,果然见着上头沾了脂粉,不由失笑:“是有些厚。”
又问她:“这些东西糊在脸上,必然不大舒服,可要叫彩凤她们进来伺候你梳洗?”
尤晚秋刚要点头,但又想到梳洗后要做些什么,头点到一半,又不敢动了。
她难得瞧着有些怯懦,晏景生出怜惜,将她被剪短了的那缕发丝绕到她耳后,带着些安抚的意味:“我现下要出去会宾客,不会扰你。”
但怜惜生得不多,看到尤晚秋暗自松了口气的模样,凤眸微敛,带着些坏心眼,故意道:“只能劳烦夫人稍等我些时辰。”
晏景凤眸生艳,笑得恣肆:“我应付完他们就尽快回来,必不让阿奴你等得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