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向来慈悲为怀,不允我轻言杀戮,既然如此,这难题便交由小姐自己细细思量吧。”
言罢,他轻轻放手,任由那精致的风筝轴轮落入常念掌心,自己则转身,似乎对那即将失控、在风中摇曳生姿的风筝失去了兴趣。
风筝失去了牵引,瞬间变得无依无靠,终是吧嗒一声断了。
常念没有在意那只昂贵的纸鸢落往何处,只握着断了线的线轮,思索道:今日谁惹温衍了?
他分外难缠不说,还总刺冷刺冷的。
……
廊桥之下,光影斑驳,顾言深与白子墨并肩而立,两人的身影拉长。
微风轻拂,带着淡淡的花香,顾言深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率先打破了这份静好:“阿岑,我们该启程了。”
这简单的话语,似春风化雨,轻轻拂去了白子墨心头的纷扰,将他从遥远的思绪中温柔地拉了回来。
转身之间,月门轻启,假山错落有致。
白墙黛瓦,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古朴雅致,而庭院深处,芭蕉叶随风轻摇,绿意盎然,恰如他们此刻的心情,虽忧虑重重,却也怀揣着憧憬。
常念中的纸鸢,其绘工细腻入微,色彩斑斓,宛若天工雕琢;竹骨间轻嵌的哨子,随风轻吟,旋律悠扬,宛如林间清泉。然,天有不测风云,一旦狂风骤起,那细若游丝的线便难承其力,纸鸢便如断了梦的羽翼,随风而逝,最终落入谁家屋檐,成了未知之谜。
温衍驻足,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廊下,落在那只笼中画眉鸟上。它羽色斑斓,鸣声清脆,却也被这方寸之地所限,失去了翱翔天际的自由。
待到有朝一日,离了这顾府的繁华与束缚,定要将那名为“灵犀”的鸟儿也细心安置,她太过灵动,引人遐想,实在令人难以安心。
但仅仅囚禁,似乎还不足以抚平他心中的那份隐忧。他想象着,要以最精致的金链,细细缠绕于她那洁白无瑕的脚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