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么……安陵容想,那也许是她此生永远也不想、抑或永远也无法搞懂的领域了,而这般冷心冷肺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替嫣然判断她的痴情是对是错?又或者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安陵容抬手拿帕子替史嫣然抚去泪痕,方宽慰她道:“嫣然,此事是我想岔了,我以为你只是想争得圣宠,改换境遇,不想你却是真的喜欢皇上……只是那避子汤虽一日两日的喝着还不打紧,用久了,我只怕终究会对你的身子有些妨碍……”安陵容说着眉头微蹙。
这样一来,嫣然与从前皇后手中提线木偶一般的自己又有何区别呢?又或者,离开了皇后的举荐,自己又是否可以帮嫣然在皇帝面前说上两句好话呢?
安陵容想着却忽又有些莞尔,皇帝来永和宫的次数岂非也是屈指可数的很,且她最知皇帝从来惯会逢场作戏,甚至连她自己有时也是逐渐分不清,她之于皇帝,究竟算是什么了?又或者换句话说,她与皇帝之间除了她是皇帝孩子的生母,他们二人,真的互相生过一丝情愫么?
只因不曾期待过,便也这么得过且过了。至于皇帝又是否在她身上看到过丝缕那位纯元皇后的倩影,她更是连想象都觉得格外费神。
“姐姐,皇后此举,其实倒正合我意。”正出神着,史嫣然却忽地握住了她的手,定定道。
“此话……何意?”安陵容不禁微微诧然。毕竟后宫之中,任谁不知,孩子方才是她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
“姐姐生弘佑那日,我也在场,姐姐当初如何死里逃生的,妹妹至今仍旧历历在目,所以,生育的苦楚,嫣然是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轻易领受的。何况有姐姐的弘佑在,他若是长大了,也不能真的狠心叫我这个亲亲姨娘孤独终老吧?”史嫣然说着突然俏皮地打趣道。
安陵容心中一动,嫣然此话意图不小,弘佑以后若是个王爷,能不能入宫探望嫣然这个姨母那自然是新帝说了算,可若是能走到最后,荣登那个高位,如何安置她一个太妃,却自然只是小事一桩。
想着不由还是规劝了句,“弘佑还太小,今后谁又能知道是否指望得上呢?嫣然,本宫还是觉得,求人不若求己,便是生育再苦,你自己心中也当有些成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