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又与武达小队的其他人认识了一下。
武达是伍长,麾下只四名正职武安卒。其余几位散修,与南奕一样兼任行走身份,都是来武安监挂职赚些外快。
毕竟修士修行,花钱如流水,若自身没创下什么产业,便只能给其他修士打工。
而武安监给钱大方,即便是兼职行走,只要出勤十天,就能有一银元的俸禄。
如果每日都出勤行走,月俸三银,更是可以直接找暂处瓶颈期的水月弟子,私下购买每月新鲜出炉的水月源丹,佐以修行。
然后,南奕闲聊,简单问了下这几位散修的日常修行之所需、所耗。
几人挑不敏感的内容简单说了下。
有的类似于《夺目法》,须以特定药草作为药引。而此世药价贵,哪怕是普通药草也不便宜。
有的则是须以金石为食,有钱吃矿,没钱吃土。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都是花钱如流水。
相比起来,南奕修《小无相诀》,日常功课修行乃「文抄」仪轨,只需耗费些纸张罢了。在造纸术、印刷术早已普及的当下,花销并不大。
即便最近他开始学画符,黄纸朱砂,也不算多贵。
大概了解了一下散修处境,南奕只得例行感慨了一番散修之艰难:都成为修士了,居然还得为赚钱而给官府打工。
又聊了一会,休班时间将尽。
武达正准备领着南奕等人继续外出巡哨,却有一队武安卒,背着两位浑身着火的伤员,快步跑回武安监,大喊道:“可有会治愈术法的人在?”
那火也是神奇,只在伤员身上烧个不停,却不会蔓延至背负伤员的武安卒身上。
而在武安监震动,不少会治愈术法的散修响应之时,南奕双眸,却是微微一眯。
那火不是凡火,正是他曾经见过的永恒明火。
南奕心中陡生疑惑:有永恒明火教的魔修,出现在南天城?
但他这会不便多问,只好不动声色地做个围观群众。
但接连站出来了好几位修士,尝试以各自术法或治愈或驱火,都宣告失败。
一位兼职行走的长青仙门弟子,连施数法后,沉声道:“不行,这火邪门,似有火种种在他们心口。须得有人施法破掉火种,将火变成无源之火,才能为他们疗伤。”
连长青仙门的弟子都这般说了,其他没能治好的散修,纷纷附和。
送伤员回来的什长暴躁道:“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问题是你们谁能施法破掉火种?”
众人面面相觑。
如果是暴力驱除火种,即便永恒明火邪门,也不是不能驱除。
可暴力驱除,必然会对伤者造成重创。而魔修火种,又极其歹毒地种在两伤者心口。
两人眼下本就是命悬一线,勉力凭着自身法力抵御永恒明火,守住生机。
如果暴力驱除火种,重创之下,火种确实是没了,可两人生机也会跟着消散,没有意义。
所以,必须以温和手段,缓缓祛除永恒明火,小心护住伤者生机,再加以治愈。
可眼下,至少在场的修士,无人能解。
有长青弟子开口:“如果我院夫子在,应该能救好他俩。”
他眼力不差,看出施展这邪火的魔修,应是蜕凡圆满修为。唯有同为蜕凡圆满的长青书院夫子,可以打包票说成功救人。
换作旁的书院先生,修为差上一些,都不敢说一定能保证。
可关键在于,长青书院的夫子,去了瀛州岛支援至今未归。城中眼下,就没有蜕凡圆满修为的长青修士。
不知何时出现在伤员附近的贾维丰,脸色很黑。
两位伤者,都属于他旗下行走。
如果是散修行走,救不回来也就救不回来。可其中一人,乃是裴家千金,贾维丰实在没法坐视不管。
因为,裴家家主,即伤者之母,正是贾维丰的顶头上司,南天城内三位武安监百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