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改名一事,学生前些日子认识了知县毕老爷。毕老爷为人热忱,已经帮我改换了户籍名牌,倒是不必再麻烦朱师你了。”
“哦?已经改了名吗?”朱献敛去讶异,顺嘴改了称呼,继续问道,“那南奕,冒昧问下,你这画技,是师从何人?”
问这话时,朱献眸光明亮,炯炯有神地直视着南奕。
“应该是谈不上师从何人。”南奕斟酌字词道,“我以前学画作画,参考过不少画师之画。但半是自学半是瞎捉摸下,画了几年不为人知的画,不觉间竟有了如今这等画技与画风。”
闻言,朱献心中甚喜。
他早就猜测南奕画技没有师承。因为有此等特立独行之画技者,不可能自身名不见经传,却偏偏传画技于南奕。
但欣喜之余,朱献却是突然难为情地开口:“南奕,若你没有师承,他日与人言说,可否让为师挂个画道半师虚名?”
南奕先是一怔,继而面色古怪起来。
他还道朱献追问师承是为了何,结果竟是为了蹭他的名,挂個半师虚名。
朱献面色微红,状似为难,讪讪道:“为师知道这请求实属冒昧。但老夫年岁已高,此生别无他求,仅对名之一字放不下心。便是在学舍教书,想的也是教出个才高八斗、能名扬大离的学生,好借上几分师生之名。”
“若你不愿让老夫挂名,亦不必为难,直说便可。但若是可以出让些许虚名,倘有需要老夫出力的地方,皆可明言。”
南奕恍然,却是慕名之举。
为何《明报》一出,便能轻易勾动南山县一众文士书生的心思?
非是因为直描画技有多强,而是因为其新其异,合乎未来潮流,可以自成一派。
坦白说,不考虑画风差异,单论画功,南山县画功精湛者,不知凡几;画功远胜南奕者,亦不在少数。
但比南奕强没用啊,只要不是画道大师、画道宗师,就是个普通画画的。百年一过,立马无人知。
可换成直描画技就不一样了。
先改换山头,占据高地宝座,再共济同舟,将直描画技捧成新潮流、新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