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簌簌作响,刀剑相击之声传来。
李近和郭台瞬间敛去脸上笑意,如平时一般满面冷肃,李近说道:“陆公子武艺不弱,但应该没有生死相搏的经验,还请返回屋内,待局势稳定之后再出来。”
陆沉没有打肿脸充胖子死撑着,虽说这具身躯有着习武之人的本能,而且他前世接受过极为严苛的训练,但眼下显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脚步声由远及近,二三十名剽悍杀手正朝这边冲来,而厢房附近出现七八名玄衣人的身影,他们应该就是苏步青麾下最核心的精锐。
陆沉只说了一句“小心”便立刻退回屋内。
李近和郭台并未主动冲上去,待对方靠近数丈之内,那些隶属于织经司内卫的玄衣人迎上前,双方没有任何啰嗦的废话,甫一见面便展开白刃相见的搏命。
单就个人武艺而言,织经司内卫要胜过对方,但是北燕察事厅派来的杀手占据人数上的优势,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朝厢房这边挤压过来。
伤亡很快出现,最先倒下的人是一名北燕细作,他被一名玄衣人手中的百炼钢刀生生砍掉左臂,他尚未发出痛呼声,玄衣人便向前挺进一步,再度挥刀砍在他的脖颈上。
鲜血遽然喷洒,几近形成一道血雾。
细作的喊声卡在嗓子眼里,直挺挺朝后倒下。
无人因此变色。
他的两名同伴瞅准机会一左一右杀来,一人长刀斜劈,另一人欺身而进,两柄短刺扎向玄衣人的腰间,皆是一招毙命的狠辣攻势。
玄衣人临危不乱,上身猛然后仰,右脚发力蹬地,身体便似一片轻飘飘的落叶倒滑而出。
那一刀被他从容避开,但是另一人却如附骨之疽跟上,趁他后退途中无法再调整身形的机会,两枚短刺左右刺出。
玄衣人的右腿立刻被划开一道鲜血直流的口子,另一枚短刺更加凶狠地刺向他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刀斜刺里杀来,无比磅礴的力量喷涌而出,悍然砸在这枚短刺之上。
玄衣人站稳脚跟,只见李近出现在自己身边,看了一眼他正在流血的右腿,没有多言便提刀向前冲去。
这是一场沉默又惨烈的厮杀。
一边是南齐织经司最精锐和神秘的内卫,另一边则是北燕察事厅集合起来的好手,都是刀口舔血见惯生死的汉子,且这几年在淮州境内较量过太多次,彼此都非常熟悉。
织经司内卫虽然武艺高强,但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挡不住对方。
莫非苏步青真的中了算计?
当这个想法在一部分北燕高手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他们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杀!”
当先一人身材高大,眼中精光熠熠,右手提着一柄长刀,几个起落间便冲入北燕高手的后阵。
在他身后,数十名男子随之杀来,相较于织经司和察事厅训练有素以杀人为生的高手们,他们略微显得杂乱无章,手里的兵器亦是五花八门。
然而这些人却呈现出悍不畏死的姿态,一个个宛如出柙猛虎,嘶吼着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