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继续……
各条方案慢慢达成……
综合起来这么几条……
其一,各族必须团结一致,共抗林贼。
其二,各族的战兽暂时看紧点,没事别在林贼面前转悠,以免充当他的先锋,要动用战兽,必须等待紫气文朝这边派出的役兽师到场。
其三,轻易不要出西河,免得被他各个击破。
其四,一切行动听指挥,大军听从帝师的指挥,各族听从天族的指挥……
其五,设下七道防线,确保林贼每过一条防线,都至少要拿十万人的性命来换……
于是,接下来的数日时间,是整个战局最安静的时间。
林苏没有攻,他真的在休整。
西河异族、紫气大军没有攻,因为他们已经见识到林苏的恐怖,不太敢轻易出西河,加固防线,是他们胆气比较壮的事儿。
而这几日时间,林苏身后,嫩江之西、阴山之北战火冲天。
嫩江统帅张烈空带领千万大军兵分八路,一路横扫。
杀残军,除奸党,顺手还将无数投降占领军、甚至充当伪军的东奸杀了一批又一批。
所有势力全部打散,包括那些投降派组建的官府……
一时之间,留下了各种真空。
权力真空,土地真空,山头真空……
于是,一种闻所未闻的革命在这片天地横空出世……
统帅张烈空当众宣布:奉林苏大帅之命,分田到户,确保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从古至今从未有闻的法令,激起无边风潮,触动无数人的利益,然而,没关系,千万大军在手,军旗所到之处,一切反抗全都化为尘埃。
土地革命强势推行。
二十九州百姓全都哭了。
林苏的生祠建了一座又一座。
林苏在十数日时间内,硬生生混成了万家生佛。
这风声也传入了仙都,无数御史奏折满天飞,全都涌向奏事阁。
新任宰相头都大了,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抱着一堆比他人都高的奏折进了政德殿,面见仙皇。
将群臣反应尽数罗列,最后加上自己的主张:“林苏其人,真正是得势就猖狂,收复失地,竟然以他为名推行什么土地革命,换取百姓对他的感恩戴德,这是包藏祸心,陛下不能不察!”
他奏完,仙皇冷冷地盯着他:“宰相大人刚刚上任,就如此尽职,实属难得!”
“为陛下分忧,微臣本分也!”
仙皇道:“那你言该当如何?拿林苏回京问罪?”
宰相脸色微微改变……
仙皇补了一句:“莫若请宰相大人与他换个位置?你去统领他的百万大军,让他回来处理这些焦头烂额的政事?”
宰相扑嗵跪倒:“老臣不通兵事,如若……”
仙皇脸色一沉:“不通兵事就莫要乱朕兵事!你以为土地革命是林苏擅自为之?这是朕苦心谋划的国策!打破地方势力的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敢于执行者,必遭反噬!林苏愿意为仙朝分忧,甘愿承受这重反噬,甘愿为朕背起骂名,你竟然还以为他包藏祸心!他若包藏祸心,朕只愿满朝朝官俱都包藏祸心!”
宰相挨了他上任以来最毒的一顿痛骂,却也将他骂醒了。
土地革命只是分田到户吗?
这是打破地方势力的板结!
仙皇早就有意打破这二十九州势力的板结,但他不敢轻动,因为这会触发利益集团的利益,而林苏呢?
他不在乎!
他非常适合为陛下做这种烂屁Y的事,骂名他担了,好处仙朝享受了。
这让整个朝堂闹得沸沸扬扬的林苏收买民心案,其实是陛下跟他唱的一曲双簧。
宰相醒了。
言传身教之下,其余朝官也醒了。
整个仙都几乎都醒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谢东,面对西北大地,轻轻吐口气:“我谢东,他林苏,都曾在仙朝为官一任,我们即将离去,此番离去,永无归期!史书上不会记下我们的名字,我们其实也不希望在这方天道史书中留下名字。但是,我还是希望,那方天地的百姓,会记住两个名字,谢东和林苏,曾经在这片天地,走过一程!留下了一个惠及百亿苍生的治世之法!”
他的叹息,无人能知。
时光之轮,在九寨湖边无声转动。
转眼间已是四月。
前面山崖前,一座古寺之侧,一树桃花似乎一夜之间开放。
红花倒映于碧绿的九寨湖面,有着一种离奇的动感。
林苏漫声而吟:“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声音一落,漫天青光!
飞龙军团百万大军齐齐抬头,看着天空之上摇曳的无限风采。
他们心头全是激荡的春江水。
大战在即,大帅却是落笔成青诗,这份心情,这份惬意,是否彰显接下来的大军行进,一马平川?
季月池和计千灵同时抬头,看的却不是天空,而是她们的心上人。
这样的诗情,这样的画意,这样的千军万马之中,我自闲亭信步的姿态,你让人如何不爱到骨子里?
计千灵目光从天道青波演绎的无边妙境中脱离,轻轻一笑:“世人皆传扬,林大帅之诗,其实并不是诗,而是道,今日这首青诗绽放于两军阵前,未知有何深意?”
这话一出,季月池也是妙目光彩连连。
深意,有吗?
一般情况下,写诗就是写诗,尤其是如此绝妙之诗,只能是灵机忽到,脱口而出,哪里谈得上什么深意?
但是,她却也知道,她相公(嗯,名义上的相公)还真的是但凡写诗,诗中均有道的特殊人物,哪怕当日在她面前吟出,将她带进沟里的《西出阳关无故人》,其实也是道——引发全天下对于他林苏来历的猜忌,将他与真凰一族挂钩。
那么,这首《人间四月芳菲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