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宴会中,决没有人提及诗之一字。
为何?
因为今日四皇子请客,请的这个人,不便于听到诗词这些字眼。
为啥呢?
请来的人是道宗圣子周怀素。
往日的周怀素所到之处,诗词相迎,而今日的他,暂时性的对诗词过敏,只因为昨日,他在繁花城被人以诗词击败,而且还附带着被扇了一记耳光。
道宗圣子,挟道海名额而名重天下。
所到之处,巴结、拍马屁是常态。
几曾挨过别人耳光?
但是,很幸运,他挨了林苏两次……
所以,今日之宴会,四皇子基本指导思想就是,安抚!
侍女们捧着美酒,穿梭而来,四皇子托起酒杯,举起:“周兄勿要在意,反正千灵圣女之玉体,最终也逃不过周兄之怀抱,所谓好事多磨也。”
“是啊,周兄,轻云一抹,岂能阻长河奔流?”另一名书生也托起酒杯,这名书生,正是当时坐在他右侧的那位厉公子。
而另一位公子则是眉头微锁:“周兄,小弟着实不懂,贵宗长老明明就在繁花城,为何偏偏不肯当场击杀那个贼子?”
姓厉的公子道:“李兄莫要多思虑,道宗长老行事,观一而观三,岂是你我这一层次?他们眼中何曾有这个小子?无非是想将这小子身后势力引将出来,一网打尽而已。这些高端局,非你我可以讨论,来,周兄,喝酒喝酒……”
“厉兄还真是精明啊!”周怀素嘴角带着神秘莫测,似乎透着无穷玄机的笑容,举起酒杯……
这笑容,这回答,也是他唯一能用的遮羞布。
借厉兄之口,告诉众位伙伴。
林苏其实不值一提,道宗没动他,只因为还有更大的图谋。
大的势力行事,非闲杂人等能了解。
但是,这只是他的外表。
他的内心,满满的都是不服。
因为时空特使无?
传说中的人,成了这小子的护身符?
简直是笑话!
你们将宗门典籍朝前翻三千年,找找看,无,何时当过别人的保姆?
如此畏首畏尾,道宗的脸面被你们丢尽了!
突然,他的酒杯悬于空中,他的脸色猛然改变……
室内所有人脸色一齐改变……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幅奇景……
一条长河,宛若从天际而来,带着无尽的历史沧桑,带着时光流逝的无边落漠……
“时空长河!”一个声音从那座佛寺响起,充满了不敢置信。
无声无息间,时空长河覆盖了整座佛寺。
佛寺的禅钟敲响,但只有半声,剩下的半声钟声卷入时空乱流。
时空长河之中有佛光无数……
每一道佛光,都是这间禅寺一名高手的佛道神通,然后,一道剑光映亮夜空,带着无尽的时空奥秘,所有泛起的佛光,一齐湮灭……
然后,没有了然后……
时空长河再度流动,从这座庄园流过……
酒桌依然在。
酒杯依然在。
四皇子、周怀素、厉兄、李兄化为血雾,在时空长河之中,留下了四朵血花。
象他们这样的血花,还有几百朵。
几百朵血花,几百个人,就这样被长河水洗,轻轻带走,没有留下一片云彩……
“啊……”一名侍女一步踏入这间客厅,一声惨呼,手中的托盘落地,杯盘尽碎。
凄厉的叫声唤醒这座千叶山庄……
天边云动,宛若天际仙尊降临。
两条人影破空而下,落在这座佛寺之顶,他们的目光朝院中一落,全身大震。
院中,道宗最强防护大阵四分五裂,大阵之中,那株末路菩提,不见影踪。
而佛寺之中,道宗数百年安插的三百高僧,全部消失。
“好大狗胆!”左侧那名长老一声怒吼:“本座倒要看看是何方贼子!”
他的眼睛猛地一开,追溯!
这一追溯,他看到了!
一条时空长河……
他的眼皮猛地一跳,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右侧那名长老满脸的愤怒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时空长河……是他!无!”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道宗总部,道宗宗主霍然抬头,他屁股下面的玉座四分五裂,他的脸色一片惨白:“你们……你们可是跟林苏正面相对?”
“没有!”佛寺上的长老嗵地跪下:“老朽牢记宗主教诲,决不敢因小失大,纵然林苏狗贼当众辱圣子,老朽也并没有出手伤他。”
“那他为何……为何再度针对本宗出手?”宗主道。
“这……这着实无人能知,莫非圣子还是没忍住,对他出手而惹下大祸?不好……圣子赴宴千叶山庄……”那个长老一步到了千叶山庄,面对一张酒桌。
酒桌之上,菜依然在,甚至还是热的。
冒出的热气,宛若一条缩小的长河。
长河演绎出事发之时的全部状况,清楚明白。
时空长河,清楚地记载,就是这条长河,吞噬掉了四皇子和道宗圣子,那几百朵血花,就代表着时空长河的杀戮铁证如山。
道宗宗主周天河眼皮轻轻地跳……
时空长河,可以轻描淡写抹掉一切痕迹。
可以让所有忌讳的凶杀死无对证。
但是,今日的时空长河反其道而行之,清楚明白地将所有场景摆在众人面前,大概还担心别人没有追溯的神通,主动而贴心地将杀戮场景以无上神通予以存留。
这是宣扬!
这是无在告诉他,在告诉西域灵朝,这件事情是我干的!
将道宗、将西域灵朝皇室朝死里得罪,肆无忌惮放手大杀,对于任何人而言,都该是找死的行为,但有一个人,是例外。